很多人羡慕那些高门士族,可她就觉得,金山银山都不如自己嫁个好男人,有个温馨的家。反正她家里的事儿都好,这 样不比那些高门强? “” ◑想看望烟的《妻色氤氲》吗?请记住[格格党文.学]的域名◑ “好,”郜夫人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身上掏出一张解签纸,“我给你请了一只签,你猜怎么样?上上签。” 她把签纸送进孟元元手中。 孟元元展开看了眼,上头的确都是好的:“谢谢伯母。” 上上签,这是预示着好兆头吗? 郜夫人刚走没多久,紫娘寻了过来。 此时已是过晌,日头逐渐偏西,道观中的人也开始慢慢离去,石门山冷清下来。 “孟娘子,与你家伯母说好了?”紫娘问,又道声,“吃笋吗?昨日我和道人去林子里挖了一些。” “吃的。”孟元元牵着嘴角。 前一天挖笋,是知道今日贺勘会来,而特意准备的罢? 紫娘走出几步,见孟元元还在远处,于是折回来道了声:“贺大人已经离开了。如果娘子留下来,公子铁定也会留下来的。” 孟元元并不是因为贺良弼,而停在原处,她只是在想诸先生的话。表面上或许没什么,可是心里当然不可能平静。 “当年,你们为什么不去寻他?”她问。 他,指的是贺勘。 三步外,紫娘站住,笑容僵在脸上。不期然,那段过往冲撞而来,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因为,”良久,紫娘嘴唇抖了抖,“夫人被关起来了。” 孟元元不解,她看出空清在意贺勘,既如此,十年都不曾想过去寻他吗? “后来呢,你们一定知道他在红河县罢?” “知道,”紫娘点头,嘴角略微苦涩,“夫人曾经偷偷去看过他,在书院外听着里面的读书声。混在一起的声音,根本不知道公子的在不在内……” “所以,贺家抛弃他,只是因为怕被陆家连累上?”孟元元继续问,“可他是贺家的公子,不是吗?” 紫娘摇头:“并不是这样简单。” 两人站在这处朝阳的僻静处,山风从两人中间穿过。 紫娘往竹林的方向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回过头来的时候,对着孟元元扯了下嘴角。 “公子自幼聪敏好学,陆司使很是喜欢这个外孙,去权州上任时便带上了他,想让他看看外面。”她低下头,双手扣起端在腰前,“那时候航海开始繁盛,进出的贸易很是繁荣,公子大部分时候都留在陆家那边,夫人也放心。” 孟元元听着,当初贺勘说他小时候应该见过她,这样看来应该是真的。 只听紫娘继续道:“想必娘子知道十年前,陆司使因为严重渎职而被罢免,更是全家发配琼州。当时,公子正在陆家,将所有都看在眼里。贺家是有人想去接他,可人到了权州,才知道他不见了。” “不见了?”孟元元问了声,才十岁的贺勘,他会去哪里? “对,”紫娘点头,继续道,“后来听说有人看见他从市舶司跑出来,人越喊他 跑得越快, 然后就再没找到。” 孟元元猜到了接下来的事, 那就是贺勘跑到了红河县。权州与红河县相隔甚远,他缘何跑到那儿的:“他为什么跑?” “不清楚,”紫娘摇头,随之叹了声,“剩下的事估计孟娘子知道了,公子他成了秦家的养子。当时确实是没找到他,知道他还在人世,已是多年后。” 只是那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夫人进了清荷观,贺良弼娶了新妻,没人再提及贺勘。 可孟元元并不信,贺家好歹有些势力,要真有心想找,一定寻得到贺勘,只是他们放弃了,或者是根本就不想找他。 “其实,夫人去找过公子,可是公子并不想回来,他说宁愿留在秦家。”紫娘说着,记起了陆琴心当时的悲哀,“公子无法原谅夫人,不管是当初对陆家,还是对他。” 不过她看得清楚,那时候贺家根本不会出手想帮,说是陆家罪名已成定局,贺家根本无力插手,后来愣是将陆琴心关了起来。也就是那时,陆琴心对贺良弼彻底死了心。 孟元元听着这件复杂的往事,才知道贺勘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难怪他总是一副冷清疏淡,大概曾经绝望心死过罢,所以他不是个快乐的人,又怎么对别人笑、对别人好呢? 紫娘看见孟元元叹息,往前走进一步,压低声音:“有一回,蓝夫人来过清荷观,看似不经意提起过一句,当年是有人追杀公子。” 本也不想说,可是见孟元元很是疑惑,便提了一声。 如此,所有的事情都通了。为什么是在红河县,秦父捡回去奄奄一息的贺勘,因为他为了活着,只能不停躲避,不停的跑。 “什么人?” 紫娘摇头:“不知道。蓝夫人虽然是贺良弼的继妻,为人有些心思,但倒不会拿这些事来乱说。” “他,”孟元元喉咙有些发涩,连带着眼角也开始不舒服,“自己都知道罢?” 亲眼见外祖家塌陷,后面被人追杀,在这个时候贺家放弃了他。所以他说不回来,要留在秦家是真的。 紫娘点头:“夫人好容易找到他,可他并不认夫人,只说自己姓秦。说当年的事,他一点儿都没忘,以后会也会一一的查清楚。” 日头西垂,有一道清隽的身影自竹林里走出,站在小径上四下张望,像在寻找什么。似没找到,他脚步快了起来,往前跑着,面上几分焦急。 孟元元从紫娘身边跑开,将自己的身影送去了显眼处。 竹林外,男子脚步一顿,本还没有表情的脸上,登时便有了笑意:“你跑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