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不满的嘀咕声:“这一天天的,大事小事儿累死了一般。就算有海寇,也轮不到咱们管罢。 ” “谁说不是?”马上有人回腔, “也不知道到底做什么。” 涂先生心虚, 大声呵斥:“都闭嘴,你们谁敢质疑市舶使?” 人群中没了声音,但是都也不傻。此番跑来这里,定然是有什么事儿。如今的权州总觉得有些风声鹤唳,谁知道明日市舶司能被扯出什么? 而暗中那辆马车,也无声无息的离开,沿着原路往权州府回去。 车厢中,贺滁身穿板正的官服,端坐正中,手里转着两颗玉石核桃,发出清脆的轻碰声。 车厢宽大,他的面前跪着一个人,正瑟瑟发抖:“大人您信我,是真的。” “真的什么?”贺滁掀掀眼皮,语调冰冷,“养条狗,都比你有用。” 那人抬头,竟是孟遵,面上很是慌张:“是真的,三年前曾有人回来打听过卓氏和孟元元的事儿,我探到的是玉斯国人。可巧前些日子,孟元元与玉斯国的人有过接触。” “所以,”贺滁身子往靠枕上一斜,“你说孟襄还活着,并且回来了?” 孟遵忙点头:“大人,宝物一定还在孟襄手里,要不然就是孟元元手里。” 贺滁嗤笑一声:“你当年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什么也没有。你不会是利用本官,来解决你的私人恩怨罢?” “小的不敢,大人明察。”孟遵连着磕头,撞得车板咚咚作响。 “滚出去!”贺滁一脚踹去孟遵肩上,脚下用足了力气。 下一瞬,人就咕噜噜的滚下车去,狠狠摔倒地上,在泥水中翻了好几圈。 正跟随着的涂先生也是怕得要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掀开窗帘,瞧着车内贺滁。 “大人,这孟遵说的倒不一定是假,”他偷着咽了口口水,“您想,贺勘突然出现,是不是很奇怪?” 贺滁心情阴郁,不耐烦道:“他喜欢那个女人,前来寻人也算正常。” 涂先生说声大人高见,又道:“孟遵他没胆子对大人说谎,说不准真是孟襄回来了。只是咱们哪一处算漏了。” “回来了?”贺滁低声琢磨,而后有些自言自语道,“难道宝贝还在权州?他要回来带走?” 。 海边的院子。 直到市舶司的所有人离开,孟元元仍旧不敢怠慢,围着外墙转了好几圈,才确定没有留下监视的人。 等回到院子,她开始找寻孟修筠。这里能藏身的地方也就几处,而且很是显眼。大概那些衙差进来,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搜查,毕竟都知道了底细,做多了反而得罪穆课安。 只不过后面进来的涂先生,他倒是仔细的寻找了一番。 可是里外找了个遍,根本没有孟修筠的身影,孟元元心口提了老高,突然间,人就这么没了? 方才市舶司的人并没有搜到,大哥去了哪儿? 孟元元站在屋门外,想要呼喊大哥的名字,回头就看着院中的贺勘。他罩着长长的雨披,遮住颀长的身形,兜 帽放下, “☀(), ”她嘴边轻轻一叹,声音很小,“我大哥,他回来了。” 这件事终究不想再瞒他,她也就实话说出,不然今晚的事该如何解释? 贺勘走过来,手自雨披下伸出,落上孟元元的肩头:“放心,他没事。” 孟元元眼中难掩惊讶,仰着脸看他,却又不知该怎么相问。 “今日你我不是约好相见,商谈珊瑚的事,去了茶庄,罗掌柜说你有事,让我明日去。”贺勘说着,“我觉得蹊跷,便就过来看看。” 孟元元无奈,定然是罗掌柜将地址告知贺勘的:“我哥呢?” 正问着,就见院子西面的墙头翻进来两个人,定睛一看,正是孟修筠和他的那个仆人。 贺勘似乎一点儿不意外,站在门前看着墙下的孟修筠,同时嘴里讲着孟元元的疑惑:“市舶司里有我的人。” 孟元元恍然,定然是刚才围上院子的时候,贺勘的人将孟修筠先接应了出去。那样的话,涂先生把院子翻过来也找不到人。至于出了院墙,外面能藏身的地方就多了。 “哥,”她快步跑去墙下,抓上孟修筠的手臂,“你没事罢?” “没事儿,”孟修筠笑着摇头,而后看着缓步而来的贺勘,后牙咬了咬,“贺大人,好久不见。” 贺勘停在三步外,落在的雨丝在他的雨披上迸溅着:“十年了罢,孟公子。”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中间的孟元元左右看看,便就明白两人大概之前是认识的,只是她小,记不得了。 “元元,你去屋里等着,”当着孟修筠的面,贺勘过去拉上了孟元元的手,“我和大哥有事相商。” “你……”孟修筠看见妹妹的手被一个小子拉住,当场起了一股无名火,很不得上去将两人拉开。可再看妹妹,似乎是愿意的,也只能叹了口气。 孟元元知道贺勘一向有分寸,便说了声好,自己转身回去了屋中。 雨势不减,也不知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男人到了就近的屋檐下,之间依旧隔着三四步的距离。 贺勘如今也算明白过来,到底是谁要带走孟元元,也知道她那日所说的无法跨越的隔阂是什么。他看着孟修筠,心中坚定,绝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走,哪怕对方是她的亲人。 “贺大人想做什么?”孟修筠想开了口,眼中晕染出复杂,“把我抓起来?” 贺勘薄唇抿直:“不是,只是想把话都说清楚。” 他知道外祖当年和孟襄私下有过接触,但是具体是什么并不知道。如今孟修筠回来,若是将两人知道的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