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离呆滞,这人不安常理说话,哪有人上来问页数的,她记得阁规都是有标号一条一条的。
她哪里记得什么页数。
长琅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好笑,不由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子,然后将手背到身后。
“走吧。”
“阁主,去哪儿?”
长琅轻声道:“带你回玉阁,免得某个小没良心的心里认为我不管她。”
未离不再是刚刚那副委屈含泪的样子,此刻在他身后,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跟着他一路走来,知道出去才发现,这是间密室,她原以为这是什么世外桃源的地方,原来是另一个空间。
“阁主,那个,云念怎么样了。”
长琅思虑一番,然后说:“无碍,只是需要修养一些时日,下次注意点分寸。”
“知道了,阁主。”
“还有个问题,若是下次遇到他们,我该如何称呼。”
想来想去,她还是纠结这个问题。
长琅看出她的心思,说道:“怎么,师兄师姐叫不出口。”
未离顿了一刻,抬头笑容更加明显,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长琅倒是有些招架不住她这样笑,解释道:“他们只是溪灵阁的弟子,虽说我是阁主,却也没有叫我一声师傅。”
“还有,你也不必去学那些仙道术法,不适合你,也就不必住到弟子阁去了,你以后可以跟着嬷嬷学习,她会负责教导你。”
“未离明白,那阁主,我要是找你的话去哪里。”
“玉阁最高处的地方,我一般都会在,但是我喜欢安静。”
听这话的意思,是怕她太聒噪么。
未离默默应下,心里开始想着别的事情。
云念那边肯定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总归要给个交代。
她也不是怕事的人,她将她推上台,受了别人一掌,她也反击回去了,只是云念更加严重。
再见到她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昨天可谓是一战成名,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她也都被那些弟子熟知了。
一路上少不了一些闲言碎语,她也丝毫不在意。
一路打探,到了药阁。
她有礼地上前询问消息。
药阁里的一些侍女瞧她面生,但是也没有淮已什么,好心地领路。
未离进了内阁,然后便看到脖子上还缠着药布的云念。
看到未离的时候,她更是窜上一肚子的火气,死死瞪着她。
未离上前,出声有礼:“师姐,昨日的事情对不住。”
“我可担不起,命差点都送你手上了。”
她也不敢再跟她起什么争执,按照昨日那个情形,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用,不知她入的什么魔。
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被阁主责罚过的样子。
想到这里,怒火又上了一层,却也无处发泄,这次算自己认栽。
有阁主的关系在,也不好再发作什么。
“我将你推上去,如今你也算是还回来了,以后进水不犯河水。”
然后朝着一边的女弟子说:“我们走。”
未离巴不得以后没有关系,还省去了一个大麻烦。
等到走远了,一旁的几个人才说话:“师姐,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云念虽然跋扈了一些,但是孰轻孰重,也是知道的。
说到底就是女子间那点嫉妒心作祟,她自以为能在阁主面前表现,却被一个黄毛丫头占了风头,自是不甘。
“这次就当是个教训,以后避着她点,那丫头疯魔的样子不像个正常人。”
云念也算是给别人个警醒了。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未离时不时找机会上去玉塔,但是根本没有见到阁主。
想着去密室里,但是奈何找不到入口,只能垂头丧气地去找嬷嬷。
嬷嬷见到她这个样子,以为她是在哪疯够了,忙着手上的事情。
随意开口:“终于想起来到我这里了,让我看看你最近进步了没有。”
然后示意未离去案前坐着。
案上早已为她布好了纸笔。
她心不在焉地拿起来,想也不想就开始下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嬷嬷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走到她身边,看清她写的东西。
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伸手敲了敲桌案。
未离不解地抬头:“怎么了,嬷嬷?”
嬷嬷盯着她的眼睛,只给了她四个字:“心浮气躁。”
然后坐到了另一边的桌案上。
她这才回过神,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写的东西,已经算不上是字了,本是她自己的名字,只是开始写了个未字,然后后面便是一串的连笔。
根本不像是在习字的人,倒像是在画符。
未离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起身行礼:“对不起,嬷嬷。”
嬷嬷也看出来她心绪不佳,也没有责怪她,只是开口询问:“你这般年纪,可想过以后?”
以后?
这个她倒是没有想过,之前是为了居无定所发愁,入阁之后又开始飘忽不定,旁人的一些话她都能受到影响,可先前这些话对她来说微不足道。
诚实地回道:“没有。”
嬷嬷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然后未离走上前,跪坐在嬷嬷身侧,低头不语。
“世界上没有人能庇佑你一辈子,也没有谁能陪你一辈子,学些东西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阁主跟我说,除了仙道术法你学不了,其余皆可,这下你明白了么。”
“可是为什么法术不能学,是我很差劲么?”
她也想学一些傍身的厉害的东西。
嬷嬷看着她,然后摸上她的头:“凡是讲究机缘,讲究适合,不适合自己的强求不来,但是你也要知道自己不比别人差到哪儿去。”
这下算是彻底释怀了,未离也不再有所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