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只是传承锻造技艺、为鬼杀队提供重要后勤装备生产的手工艺匠人要厉害得多的——就算是没有才能令日轮刀变色,已然通过了藤袭山选拔的他们,应当也是不会退缩的吧?
怎么会有人可以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呢?
既然进入了鬼杀队,那么为了从鬼的威胁下拯救全人类、奋勇杀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从小就被周围的长辈们教育要“勤勉奉公,誓死效忠由产屋敷家族所领导的灭鬼大业”的铁井慎表示自己无法理解,但嘴笨如他一时间也根本想不出该如何好好回答,那就只能瞪着掩藏在火男面具下的眼睛沉默发呆了。
“嘛噫(行吧),让我看看我能摸出个什么颜色来。”
懒得再伶牙俐齿地和对方继续纠结有关于日轮刀变色问题对剑士的心理压力或打击问题,六太撇撇嘴,抽出了属于自己的新刀。
只见通体正常金属色泽的打刀制式斩鬼武器、从分隔刀身和刀柄的刀鐔处就……过了好几秒种乃至十几秒钟,什么变化也无。
“欧吼?”六太其实不意外,他又不是没拿过日轮刀,日轮刀也没有什么认主绑定功能、只显现第一任主人的天赋啥的,自然是拿到谁手里就跟谁的颜色走;所以他之前拿过的日轮刀就没一柄是能变色的,这柄全新的也理应如此。
“我,好像没什么才能呢~感谢你特地来告知我这个将死之人啊~”
用一种无比调侃的语气,垂直举着日轮刀的六太忽然扭过头来、露出一个满脸阳光的呵呵笑容对一旁的送刀快递员说道。
面对这一幕,年轻的见习刀匠铁井慎难受得简直连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只可惜他的表情完全被火男面具所覆盖,无法很好地取悦坏心眼说出扎心话的小木偶。
“失礼了!”可怜的见习刀匠最终只能惊慌失措地夺路而逃;唯余六太在原地朝着他的背影发出充满恶意的哈哈大笑——该说小木偶真不愧是体内流淌着某位性格超~级~恶劣的女妖怪之血的“亲儿子”唉。
这样就好。
先是存心开罪了鎹鸦、再是故意欺负了刀匠的六太望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路口,不由在心底又重复了一遍:这样就好;把这些只会成为他完成任务的“阻碍”的家伙都赶得远远的,减少和他们的人际交互,降低自己的暴露概率……这样就很好嘛!
往后六太在鬼杀队就业的日子、就开始慢慢变得有规律了起来。
比起炭治郎负伤状态都要被鎹鸦啄脸被迫上岗营业的苦逼状况,六太不仅对鎹鸦发来的任务整天挑挑拣拣地爱做不做,有时候甚至会非常强硬地拒绝任务,偶有把鎹鸦气到都要飞下来啄他的时候,他们还会毫不客气地打架。
毕竟六太的裹牛皮木偶假面可不敢被鎹鸦的鸟喙给叨中哪怕一次,所以他是真的会拿小石子驱赶甚至打伤鎹鸦的。
一来二去时间长了,被他打伤的鎹鸦就数量直线上升(指定鎹鸦伤势恢复中无法送信,只能派别的鎹鸦临时送信),很快就成功令六太荣登了鬼杀队豢养的鎹鸦族群中最不受欢迎的人物前三——几乎是每只来给他指派任务的鎹鸦,都恨不得能从高空中向他投掷鸟屎炸弹、为自己的兄弟姐妹亲朋好友们报仇,而六太则会回敬给它们小石子。
“我警告你这只扁毛畜生,别再来惹我了!”险险躲过两滴伴随着信件一道从天而降的鸟屎,六太骂骂咧咧地指着天空中的鎹鸦破口大骂:“我可不是你们鬼杀队从小养大的护院狗,信不信我下次真的打死你啊!”
嗯,虽然如今的六太已经是名特立独行喜欢单独作战的丙级初高阶剑士了,但他和鬼杀队派来的动物信使之间的关系、却也早就恶劣到了没有鎹鸦愿意同他说话,只肯空投任务信件的地步了。
别的鬼杀队剑士是如何领工资的、六太不清楚也不关心,反正他的钱是靠银行卡领取的——每完成一次击杀任务,就会有一笔固定数额的钱打到他入队之初就写给上面的指定账户里。
而鬼杀队方面对于像六太这类“一心只想变强的”打钱派剑士,讲真也是颇有些发憷的。
纵观鬼杀队近千年的存续历史当中,从战国时代起也是出过许许多多、数也数不清的投敌派剑士的——正所谓远有黑死牟、近有狯岳也。
谁叫人类骨子里就是一个慕强的种族,“打不过就加入”那可是霓虹人最擅长的保命绝招之一。
所以对于六太这类不怎么服从安排、与组织整体保持着松散合作但不紧密依附状态的极个别“刺头”,鬼杀队的容忍度其实也挺高的——“甭管你性格如何,能杀鬼我们就是好朋友”。
诚然只有变强了才能更好地灭杀恶鬼保护人类,但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变强了之后、是不是真的会如他们口头上说的那样一直坚持战斗在保护人类的最前线;而那些从不大声嚷嚷着自己要救苦救难匡扶正义的沉默之人,也不意味着他们就没有一颗誓死为人类奋战到底的决心和勇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