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火星子烧得时辰并不短,将后花园烧得难以入目,再不复从前的美丽。 至于刘长动手 脚的“证据”——残留的黑色物质,还有七零八落的木屑,都和焦黑的泥瓦与碎陶盆在一起,难以辨别。 怎么看,都是上天对吴王不满,从而降下的警告。 刘濞闭了闭眼,忍住喉头的腥甜,眼前阵阵发黑。半晌挤出一句话:“来人,替寡人更衣,寡人这就进宫……向太后领罪。” 刘越领着刘长,跨入一扇又一扇殿门,最终来到母后跟前,弯起眼睛露出笑。 “母后!” 刘长也乖乖地喊母后,如老实的小鸡仔一般,唯有眼神泄露了信息,满是大仇得报的畅快和喜悦。 亲手整治敌人的滋味,能让他熏熏然地飘起来,他像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幼弟口中的“炸吴王府”,好有威风,好有气势。 从今往后,吴王就是有把柄在身的劣迹诸侯王,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上天惩罚过。要么德行有亏,要么做了对不起列祖列宗的坏事,一盆脏水永远洗不掉了。 犹记得回程之时,刘越神色冷酷,在他耳边说的话:“他算计你的事,与长信宫宫人相勾结的事,不能四处宣扬,那就换一种出名法,让他名扬天下,达成愿望。” 兰陵双龙的出现给了他灵感,要相信科学,同时也要尊重习俗。 这叫以毒攻毒! 刘长一瞬间门觉得屁股不疼了,小胸膛涌现着激荡。 他重重点头,对幼弟的感激无以言表,若不是幼弟,自己这一关便过不去了。刘长打定主意,等他就藩,必须抢走吴国边境的那条铜矿,连渣渣都不给吴王留——抢来分给幼弟一半,以报答带他报仇带他飞的恩。 谁知转眼间门,刘越冷酷的神色消失不见。他依偎在吕雉身旁,献宝似的道:“它叫黑家伙,是在张侍中的英明领导下,徐名士灵光一现做出来的秘密产物,还有很大的改进余地,可以吓唬敌人,也可以打匈奴。” 然后指了指刘长:“要是还出现吴王这样让母后生气震怒的反骨,就让七哥动手,保准他千夫所指,受万人唾弃,七哥对翻墙最是熟悉。” 最后软软地告状:“越儿的宝剑,差点被七哥的屁股压断……” 刘长:“…………” 母后带笑的眼神望来,刘长心下一凉。 剩下的唯一一道肉菜也没了,素膳持续三天,不得申诉。领完“贸然冒进不惜命”的惩罚,刘长再一次被扛回了寝殿。 他趴在宦者身上,与进宫请罪的刘濞交错而过,嘴里喃喃念叨:“不应该啊……” 话音飘到刘濞的耳中,吴王喉间门又是一甜。 他端端正正地跪在殿外,下拜道:“濞有失谨慎,使得王府诸事惊扰到太后,特来向您请罪。濞实在……实在……” 他低下头,声线哽咽起来。 吕雉截住他的话,扬声道:“你不该向哀家请罪,应向长安百姓,天下百姓请罪。府生凶异,便是获罪于天,难以恕之,哀家并不想罚你,却不得不罚你,否则如何在高庙前,与先帝交代,与刘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她揉揉刘越的圆髻,微笑道:“吴国下辖会稽,豫章,庐江三郡,不如就把豫章舍出来,哀家派专人代管。过上几年,等风头过去了,再无人记得今日的凶异,哀家再把豫章交还给吴,好不好?” 刘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豫章郡……正是数条交错的铜矿脉所在地,也是吴国的底气所在,是他竭力隐瞒的真相。他忍住心下剧痛,匍匐在地:“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