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以后,门外再没有一句动静。
温蒂紧盯着门板,“死…死了吗?”发出声音,她才发现自己颤抖的不像样子。
这么小小一团,连翘起的杂毛都在细微地发颤。多恩低下头去,就能看见温蒂受惊如小兔子般的神情。眼睛先是睁开,然后再盈满笑意的眯起。少年愉悦的,像周边开起了小花。
轻快地回答:“没有吧!毕竟血都没有令人困扰的到处乱飞。”
温蒂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门板下中空的缝隙。
门外的是个人渣。
继承了原身记忆的她,无论怎样都做不到维护这种糟糕家伙的生命。温蒂的舅舅——翁利,是她个人剧情中重要的角色。如果因翁利被多恩杀死,而使她无法完成的死亡结局……
系统如此建议:【温蒂,先去看一眼吧。】
是啊,先去看一眼吧。
温蒂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起来时双腿发软,忍不住想要跪落在地上。多恩将她身体箍住,似是疑惑般问着:“虽然我是无所谓啦,但一直以这种姿势抱住我的腰,温蒂难道不累吗?”
大脑当机:1…2…3…
温蒂,红成了冒着热气的番茄!
她连忙撒开手,连滚带爬地朝着大门跑去。多恩眨了眨眼,把眸底狡猾的亮光掩盖过去。
被多恩那句话羞到爆的温蒂,此时握着门把手的手都在颤抖。怎么会有人这么自然地说出那种话!简直、简直就和流氓一样!她脑袋里胡乱想着,当抬起头目光落在门板正插着的剑柄时…温蒂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猛一下将门拉开。
正如多恩所说,门外并没有鲜血四溅的场景。
那一声重物落地的动静,只是翁利被吓到跌坐在地的声音而已。剑尖所处在的位置很是微妙,距离男人眼睛仅有毫厘之距。
但凡他动作慢了哪怕半秒,现在眼睛应该已经被捅穿了吧。
见人渣舅舅没有身受重伤,温蒂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如果没有死的话……就太好了。
翁利脸色煞白,他手里的酒瓶早在地上滚了一圈,酒水撒了一地。看样子是酒醒了,在门被打开时男人甚至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颤抖着嘴唇,眼睛在聚焦后看清温蒂脸的瞬间,翁利一下弹了起来。
“你他妈的——”他泛着醉色的脸狰狞地皱起,翁利一把掐住少女的手腕,怒气冲冲道:“想杀老子?老子先宰了你!”
“嘶…!!”
对方手上用劲很大,温蒂疼的发出闷哼。男人破口大骂的正起劲时——忽然,门板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那柄差点杀死他的剑,正被人不断的抽出。
剑身卡在门里,那人似乎是嫌麻烦。在极轻地“啧”声中,几寸寒光闪过,门板骤然四分五裂地摔裂在地。
翁利:!
温蒂身后,一道懒散的声音慢吞吞地朝他传来:“再不放手的话,很快就会变得没有手可以放下了哦。”
抬起头看,漂亮的红发少年笑的眯起眼睛,他甩动手上木屑的动作像在清理血迹。
是他扔的剑!
翁利嗡的一声,撒手往后跌了一步。
侄女一向懦弱听话,被打到半死都不会向外呼救。醉醺醺地回到家门前时,翁利从未想过房屋内会有异性的存在。他回想起刚才生死一瞬的惊恐,颇为忌惮地打量着这个站在少女身后的家伙。
这人完全长着一副小白脸的样子,笑盈盈的看着别人时却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外乡人。
翁利几乎在瞬间下了这样的定论,但令他感到不解的是…温蒂每天三点一线的工作,是怎样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接到外乡人回家的?
与翁利仔细打量的目光不同,多恩只是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视线至多在他下身的一块深色上停留几瞬,便抽回目光。
少年语气讶然:“原来不仅话不会说,连排泄都无法自控吗?哎,这种家伙矫正起来很困难的诶。”
翁利闻言夹紧腿,他刚才被多恩的气势吓尿了。
这家伙…男人恨得咬牙。
温蒂垂落在身侧的手,被少年轻柔的捧起。
翁利方才的举动,让少女手腕上留下肿胀的指印。
红与白相称,乍一看有些恐怖。
多恩音调越发拉长,撒娇似地对着温蒂征求着意见:“温蒂——不然我们直接让舅舅大人的人生重启怎么样?反正也很失败了,死了地狱都会懒得接收,估计会直接转世成小蟑螂说不定还能有点价值诶。”
翁利忍不住了,他看向两人亲密的互动,不由得道:“谁他妈是你舅舅,你谁啊?”
更难听的词被他咽下,翁利还想要命。
温蒂正要解释,却被多恩抢先一步。少年目光都懒得给男人匀出一份,敷衍又不耐地回了一句:“都喊你舅舅大人了,我是什么身份难道很难猜出来吗?”
“很明显了吧,我是温蒂的未婚夫这件事。”
温蒂:?
温蒂急忙反驳:“你不是!”
多恩睁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啊!原来到现在还没同意吗?”
翁利则直接大声叫出来:“我不同意!!”
多恩和温蒂被喊声打断了对话,一齐转过头看去。男人面露焦急,他看起来颇为惧怕少年的武力值,敢怒不敢言:“温蒂绝不能跟你结婚!”
少年脸上笑容收去了一些,他用小指挖了挖耳朵,对着翁利情真意切:“舅舅大人,是这样的呢。在我这里,你的意见还不如狗叫重要。所以在我心情不好把你舌头拔掉之前——”明明是恭恭敬敬的语气,称呼也有好好的用上敬语,但这些文明的字词组合在一起却这么恶毒,他说:“还请你安静一点呢。”
翁利被噎了一下,虽然是很轻浮的语气,但他就是知道少年一定会说到做到。如果再胡乱插嘴,说不定真的会被拔掉舌头也说不准。
但……
翁利把手探到兜里,暗暗握住兜中冰冷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