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傅鹏程摸着傅悠然脑袋就对她说:“不是这样的然然,是你大爷,你大爷他有点事情,想让爸爸帮忙。”
傅悠然扎人专扎心,又问:“是多大的事呢?得让大爷这么跪着求您?”
“这个......”傅鹏程就结巴住,着实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伊梅竹眼一动,赶着这个时机恰巧上来神助攻。
她本就不准备真让老大家的再占他们便宜,何况那可是一座矿啊!万一孩儿她爸再一心软真答应了,他们家以后,再能从哪儿找回来这么好的机会?
再者老大家两口子刚那做派,她也不喜。跟讹上他们似的,不给就是他们的错?
便上前半蹲下,柔声对傅悠然道:“是你爸爸有一样东西,你大爷需要,想借走。”
傅悠然眨巴眼:“那用完了,就会还回来?”
伊梅竹不由心下想笑,就知道这是个鬼灵精,也顺着她,母女俩继续往下唱大戏。
遗憾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了呢。”
傅悠然瞬间小嘴大张着吃惊道,又有点小愤怒,不过是对着伊梅竹说的:“那妈妈这就不叫‘借’了,这管‘要’!妈妈你别想蒙我,我们幼儿园老师都是教过我们的。”
伊梅竹装作歉意哄她:“对对对,是我们然然说的对。妈妈一下给记错了,还是我们然然聪明。”
傅悠然害羞扭了扭自己小身体,装大气摆手:“没事的妈妈,然然原谅你了。”
转头就又问:“不过妈妈,那大爷和大妈到底想跟咱们家要什么呀?”语气十分好奇,嘟嘴点唇,“是我们已经不需要的吗?我们老师说了,有时候咱们用剩下已经不会再用的,又扔了可惜,就可以用来给别的有需要的人。”
“比如大街上,有很多挨饿挨冻的叔叔阿姨、小哥哥小姐姐呢。”揪着伊梅竹的裤腿一甩一甩,傅悠然模样看起来,是真的蛮悲天悯人,却又稚子之心干净如初的。
伊梅竹这回差点没憋住气,真给直接笑喷出来。
真的是,她家小机灵这话多损呐?直接简单概括就是,家里有不需要的东西,才可以用来打发叫花子。
也不知道那边那两位听没听懂,伊梅竹不动声色,略微抬了抬眼皮。
就见到底那么大岁数俩人了,傅万里和杨春香也不是真木头桩子,做不到真正的八风不动,如今已经被羞臊的头红脖子粗。
可算解了口气,赶紧又埋下。一低头,正看见小家伙已经在避开她爸所有视线,偷偷冲自己抬起头来,眨巴两下小眼睛甜滋滋笑呢。
好家伙,胆子大到这都开始跟她干脆连装都懒得装了?伊梅竹立马别她一眼,演戏演全套懂不懂?
傅悠然完全接收到了,于是郑重其事,皱巴起小脸继续开了口:“妈妈?”
伊梅竹像是才思考好了该怎么回答她,犹豫道:“你大爷大妈想要的东西,咱们,也不是咱们不需要的......吧?”抬头为难看傅鹏程。
那眼神像是在说,你闺女我是敷衍不过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嗯?”傅悠然疑惑,同样顺着她美妈的视线,亮晶晶疑惑望向了她爸。
歪头觉得奇怪:“爸爸?为什么不是我们不需要的,大爷他们就要来要走呢?我们自己家,以后就不会用到了吗?”提出直戳对面三人心窝子的有此一问。
傅鹏程被问愣住了,愕然张了张嘴。
最后发现面对自家闺女清凌凌直视自己的那双眼,他喉头一噎,是真半个违心字眼都说不出,连骗骗她都不能。
狼狈退下来,狠狠抹了把自己脸,尴尬嘟囔:“我,我这不是还没答应嘛。”心虚偏移开视线。
傅悠然眉头一动,敌退我进,蹬鼻子上脸就侧耳朵听过去,皱眉大声表示:“什么爸爸,你刚说什么?太小声了,然然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这回傅鹏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万里两口子再也屁股下头坐不住了。
尤其傅万里媳妇儿杨春香,眼见事情要黄,骂骂咧咧就站起来。自然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跑过来两步,指着傅悠然鼻子就开始狂喷唾沫星子。
“老三家的,你们这娃就这么养的哇?小小年纪有没有礼貌了?敢这么随便插嘴大人的话,对我和她亲大爷也没说有多尊重,不像话!”恶狠狠剜了傅悠然好几眼。
傅悠然要的就是他们两个蠢货自个儿憋不住气,这么好的把柄送过来,她再不赶紧抓住,上辈子可算白活了。
于是装作被吓得厉害了,口中呜呜咽咽无助喊着爸爸妈妈叫,就一步步像是极害怕对方一样,赶紧身体倒退着直往后头躲。
哪想到太过着急,也大概腿短,一个没注意,居然倒栽葱脚下一滑,就仰面重重的向后倒去。
“咚”一声,后脑勺居然真给结结实实砸在了她家硬质的水泥地上。
众人始料未及,没一个来得及能将她给伸手及时拽住的,眼睁睁就那么看着她硬摔了下去。
这时候别说大家伙儿吃惊了,脑后的钝痛感一瞬针扎般的绵密朝她袭来,连傅悠然自己都不由大吃了一惊。
紧接皱眉,可太特么疼了。
傅悠然下意识尝试翻了翻身,没翻起来,只能疼得侧躺在一边,用一只手支撑,另只手伸出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拿回来一看,就见到一片血呼啦擦的,这回,傅悠然可是彻底蒙了。
她虽说是想将戏做得逼真些吧,但也压根没准备真还最后伤着自己啊?本来准备如果有必要,那就等会儿自己使个苦肉计稍稍摔那么一下,好吓吓她爸,看能不能就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也将那俩磕碜货给顺利轰出去。
要不行,大不了再搬出来她马上就能见面的弟弟作借口,总归怎么着都好办。
可这下出乎意料真伤了,傅悠然自打出生就被她爸妈好好给娇养着,至今为止浑身上下连个薄皮儿都没磕破过,此时一边是真委屈的不行,一边也干脆将计就计,俩眼狠狠一闭。
死活这伤不能白受,血也不能白淌,就重新手臂撑不住再半趴地上,傅悠然咧开嘴,撕心裂肺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