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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对象(2 / 2)

秦嘉守说:“你不要怕,尽管说实话。”

吴老师说:“你就照实说。”

学生嗫嚅着说:“我爸爸电话里骂了我一顿……说我不听老师的话,好吃懒做,还说,还说我要是敢回去,下火车就打断我的腿。”

不难理解,偏远山区里的父母大多把老师的话当圣旨,一群学生整整齐齐地出去,唯独自己家孩子老师打电话让接走,无异于让他们在乡亲们面前丢人丢了八辈祖宗。

吴老师说:“秦先生,你看,是家长不让孩子回去,这我们也没办法啊。”

学生盯着自己的脚尖,垂头丧气地问:“吴老师,我可以回工位上去了吗?”

吴老师看看李韵,李韵示意:“去吧。”

什么都没改变。

知名成功企业家、受人尊敬的老师、唯一可以依赖的父母,合力一起把孩子送进了工厂当廉价劳动力。除了孩子自己,看起来所有相关方都很满意。

秦嘉守似乎白挨了那一巴掌。

他回家的车上一句话都没说。

李韵说:“你不要气了。你让妈妈在大庭广众下不来台,我才是要生气的那个。你这样挑战我的权威,以后谁还愿意听我的?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就——”

“早就怎么样?”秦嘉守没好气地说,“立刻开除,并且发律师函告我诽谤?”

李韵轻轻地抓着他的手,说:“不讲那些了,这事就翻篇吧。我已经安排人带学生们去参观最先进的产品生产流程,还会在休息天组织他们到海边玩一圈,一定照顾好他们,你就不要替他们不平了。”

秦嘉守的臭脸这才好看了一点。

李韵瞅着他,突然笑了:“你跟你爸爸这点脾气倒是很像。说好听点叫慈悲心肠,不好听点就是……”

秦嘉守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下文。

李韵边笑边摇头:“算了算了,他都入土那么多年了,我就饶他一马,不讲他坏话了。”

“真快啊,转眼间义山走了27年了,我也老了。”她的笑容有点苦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记得那时候你哥哥才三岁,他怀里抱着你爸爸的遗像,我抱着他,孤儿寡母的,在灵堂上跟各路亲戚勾心斗角。那时候我想,我们母子俩要是都活不成了,你们也别想痛痛快快地活着。谁不想当个被人人称颂的‘好人’呢?但我不能心慈手软,婆家和娘家的人都盯着我,竞争对手都盯着我,我稍有松懈,便会被他们连皮带骨头吞吃干净。”

秦嘉守神色略有动容。

李韵突然笑着问张礼来:“老张,你还记得义山的骨灰被盗那事吗?”

老张说:“当然记得了,夫人。”

“有一次我们公司去投了个大标,三山智能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为了让我不能准时出现在竞标现场,他们想了个馊主意,竟然提前一天派人把你爸爸的骨灰盗出藏了起来。想要找到骨灰,我们就必须弃标。”

“后来呢?”秦嘉守听得入神了,追问道。

李韵说:“那个项目我们势在必得。他们觉得我作为一个女人,一定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亡夫的尸骨流落在外,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没搭理他们,报警了,公事公办,审问了两天,关进去3个。”

“那……爸爸的骨灰呢?追回来了吗?”

李韵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委婉地说:“人死万事空,墓碑也好,骨灰也好,只不过是给活人的一个念想。你爸墓里现在放的是一套他生前常穿的衣服,你看,这么多年了,也不影响我们每年去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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