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走向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或者说,从她被救起时就已经变得奇怪。
“中了幻术,嗯哼?看来你这两年进步很大啊。”鸦发少年的冷嘲让藤乃无力反驳,因为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她疼得想哭,可是刚被嘲笑,绝对不想再被看见这没骨气的软弱样子,于是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使用魔眼需要「看」,所以依靠视觉的我会中幻术也是情有可原吧?”藤乃嘴硬道,可惜伤重无力,细弱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在娇嗔。
但她本人并没有这个自觉,血勉强止住,她昏睡过去,在对方将她送到木叶附近后被叫醒,强撑着独自返回。
佐助、宇智波佐助。
机缘巧合遇到,这算是救了她吧。
她那时算不上特别清醒,二人的对话也不过了了,藤乃其实没想过佐助会出手救她,毕竟此时,他已经是叛忍了,从立场来说,二人应该算是敌人。
而且沉浸在仇恨中舍弃过去的佐助,竟也还是在意属于过去的她的性命吗?
佐助给自己的理由,是的,他们是敌人,但即便这样,他们之间也应该是堂堂正正来一场战斗,而不是趁人之危。
只是佐助没有意识到,如果那里倒着的真的是他真正想要杀死的敌人,他的选择便不会是出手救人,而是“趁他病,要他命”了。
有着漆黑羽毛和红眼睛的乌鸦从树枝上振翅飞离,佐助盯着衣服上沾染的小片血迹,神色难辨。
于是那一晚,又是熟悉的梦境连通。
藤乃第一次觉得,或许召唤出青鸟是个错误,如果这种梦境再多来几次,连她也不知道该拿佐助怎么办了。
……真是太「扭曲」了,不是吗?
不如,把青鸟炖了吧。
通灵兽尖叫着化作烟雾逃离魔爪,估计一段时间里都不敢主动冒头。藤乃被梦境困扰数天,终于决定主动出击。
于是很快,她与佐助在不久后再次相见。
其实藤乃只是在梦境中开了口,提出一个地点,去不去纯看佐助心意,毕竟选择那里的一个原因是藤乃要去完成任务,而佐助仍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梦境。
但同样被梦困扰的不止藤乃一个,于是即使觉得很无厘头,佐助还是去了,潜意识遵循了内心的感情,然后他真的见到了藤乃。
机敏如佐助,立刻察觉到那个梦境并不简单。
——今后的梦境连通,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解释。”旅店房间中,佐助黑着脸靠坐在墙边,在距离藤乃最远的地方。
少女捻住和服的衣角,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出对面少年的脸色。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又觉得快刀斩乱麻更好,于是按下羞涩,简单解释了原因。
“我的通灵兽青鸟擅长空间忍术,梦境也是空间的一种,所以……夜晚入眠之时,佐助君梦到我的话,我们的梦境就会被连接起来。”
佐助的脸色已经黑得滴墨,梦会放大人的欲望,做出平日里绝对不会做的事,而这些事,藤乃全都知道,甚至可以算是亲身体验过。
尴尬弥漫了整个房间。
但转而,佐助想起来藤乃似有若无的纵容与回应,以及对方言语中的漏洞。
他的声音冷如寒潭,清亮而有彻骨寒意,右手搭在草薙剑的剑柄上:“只是我梦到你就能连通梦境?条件这么简单?藤乃,我不是鸣人那个好糊弄的白痴,别把我当傻子哄。”
“我……”冲动是魔鬼,藤乃真的后悔了。
她以为佐助会因为得知自己清楚梦境中他的一举一动而恼羞成怒,没想到对方仍能敏锐察觉到她话语中的漏洞。
是她低估了现在的佐助,仍以旧眼光看人,这才让自己陷入此种境地。
“总、总之!”藤乃大声喊出来,想要掩饰心虚,结果结结巴巴的话语让她整个人都开始萎靡不振,气势陡然弱下来,声音越来越小,“这件事佐助君也感觉困扰吧,所以就、不要……了。”
“不要怎么了?”佐助因为“困扰”一词生出许多火气,又因为看到藤乃手足无措的模样而感到隐秘的愉悦。
就是这样,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落得如此狼狈,而她日向藤乃却想将自己摘个干干净净?
——这不公平。
——所以佐助现在要从藤乃那里取回他应得的公平。
他站起身,这两年佐助已经比藤乃高出不少,在大蛇丸那里的训练将他整个人打磨成一柄锋利的剑,此时佐助全身散发着的不可忽视的侵略感令藤乃心中警钟长鸣,全身上下叫嚣着远离。
她抬起先前被齐整刘海遮盖的眼,眸中异色一闪,被佐助打断了。
“不许看。”少年已经来到她身前,声音咫尺可闻,漫不经心又仿佛命令的枷锁。
藤乃本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可佐助下一句话打散了她反抗的心思:“骗了我那么久,好玩吗?”
于是最终她闭上双眼,同每一次梦境中一般,选择了放纵。
已经分不清是谁亏欠谁,扭曲至此,他们已成「共犯」。
灵巧的手指勾开和服精致的腰带,衣襟松散,左襟被拨向一边,露出白晢细腻的一段肩颈。
佐助神色依旧平静,眼眸中亦是清冷得看不出情绪。
藤乃偏偏头,让肩上一缕长发滑落:“这算是报复……还是惩罚?”
佐助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然后他随意地说:“这是回礼。”
低下头,柔软的双唇贴上那段纤长颈项,在与他左边脖子与肩膀之间靠后背、在与他的咒印所在同样的地方,佐助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唔…!”藤乃瞬时红了眼眶,“好痛、松开,佐助……宇智波佐助!”
少年仿佛听不见她的痛呼,加大了下口的力度,口中品尝到浓郁的腥甜,红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溢出,被他咽下。
藤乃摸到腿上的忍具包,掏出苦无向佐助刺去,被早有防备的对方扣住手腕,推着右肩压在了榻榻米上。
这样的力度,即使养好了伤,也一定会留下疤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