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吵死了!退朝!退朝!江都察留下。”
“真是什么人都能上朝了,朕真是瞎了眼了选了一批蠢官,真是要命。”皇帝小声嘟囔着。
小殿里,殿门虚掩,殿外淅淅沥沥还在滴着雨。
“江都察,你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理?”皇帝背过手,在小殿里围着跪着的江绛踱步。
“如今圣上不得军心,大多因为盛家的先例在那,既然想要言正名顺的命令宋家军,为皇上您所用……”
皇上停下,微微点点头。
“此事并不难,据臣所知,宋将军的正室宋岳氏一直没有诰命和宋家祠堂牌位,不妨先给宋岳氏封诰,再给那俩未出嫁的孩子县主的封号。”一旁的江绛都御史垂头冷声道,脸色已经惨白,自己也知道自己出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当朕蠢笨如猪吗?建国近百年,你见过先皇祖宗谁封一个外姓人县主的。我看你这都察御史是不想当了。”
江绛一旁作揖连忙说道: “这不就正好体现您对宋家遗女的关心和体恤不是。”
皇帝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 “那接着如何,你就凭区区的封号,宋家、宋家军就会肯归顺朝廷吗?”
江大人眉头舒展,长吁一口气,接着说道: “听闻宋家有着一块军令,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倘若能让宋家拿出,宋家军自然归顺皇上。”
“那这军令,现在在何处?”
“这军令,见令如见人,想必不是在宋家遗女二人手中就是在宋家军头领手中。但是……皇上切忌不可强取,笼络军心才是重点。”
皇帝眉头舒张,扶起跪在地上的江大人,一脸阴沉: “那这圣旨,江大人来写如何。”明明是请求的语句,竟叫江都察腿脚发麻,颤颤巍巍搭着皇上的手才站稳。
“这圣旨向来是翰林院的大学者或是宰相大人写,抑或是圣上老师,就算给我千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圣旨呀。”江大人步步后退,连忙搀手作揖。
“你们江家不讲礼教的事做的难道还少吗?江大人。区区圣旨,怎么就不敢写了。”皇上走上前,掐住江都察的手,一把往后推,推到在那后背的桌子上。
“今日就算是要把大人的手割下来,我也要大人写这圣旨。”
“陛下这是何苦呢,比我会写圣旨的人,翰林院比比皆是,臣不过一名……”
“一名什么,正一品的都察院御史,还是靠着作弊进来的科举状元?”
……
诏书来的很晚,几乎太阳即将坠山。
秋月接过黄绫诏书圣旨挂在正厅香案上,香案下静放着宋将军身前最爱的头胄,头胄正上镶嵌着一颗先皇赏赐的珍珠。宋知浅看那头胄看得入神,随着香案的香火气,一手撑着,在香案边眯上了眼。
*
那是一个春夜,宫中灯烧如昼,歌舞升平,余音绵绵。桥那边走来一位女子,上衣绣着淡粉色的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
是天上来的仙女,是画里走出来的洛神。
宋知浅跪坐在宫墙一角,手里攥住一枚绿色石头,她好像是从宴席上偷溜出来的。
*
宋知浅才入梦,就不由得心悸惊醒,梦中那女子是谁,明明是月照花林,为何这月光照得她如此心慌。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一道月色穿过祠堂,静静地淌在院子的池水里。
两人躺在侧房的床上,透过窗棂,呆呆望着月亮。
“姐,你进过宫吗,你见过皇后吗,皇后真像话本里说的那么美吗?”
宋知浅睡眼惺忪摇摇头。
“那你见过宁贵妃吗,听说宁贵妃也会弹古琴。”
宋书陌靠着宋知浅的臂弯,拉住她一只手,腿放在宋知浅肚子上,不讲理地占去一大边床和被褥。
摇摇头,不知道啊,可能是这样吧。
当今皇上在位十七年,在位时间和宋书陌同岁,情绪不定,像是那即将爆发的火山,像是那来索命的厉鬼,朝政不宁,全靠着言官进谏,武官作战,暂且护下这一片江山。现在的皇后并不是第一任皇后,皇帝的第一任皇后是嘉元皇后,是前朝镇国大将军盛国公的独生女,是王府时就八抬大轿迎娶的正妻。
在世时,生有一儿一女,皇子公主从小就被嘉元皇后带在身边,之后嘉元皇后意外病逝。
盛大将军哪能接受自己独生女惨死宫中啊,带着全家深居,远离朝堂,至此皇帝在武将中毫无权信,从而提拔宋父。
之后在嘉元皇后的忌日,一场无故的宫中大火中,唯一的皇子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公主,嘉元皇后现在唯一的血肉——安清公主。
皇后虽是继位的继皇后,但出身不算是宫里嫔妃最为尊贵的。礼部尚书的女儿,靠着父亲判定十年前的举世震惊的科考作弊事件,沾了光才晋了妃位。加上自家母亲是太后孩童时的玩伴,更是帮助太后修筑莲花寺,才有的太后的庇护推引。
后来封了如今的皇后,只生有一儿,年纪轻轻,却是相当跋扈。至于宁贵妃,是当今都察院江大人的女儿,进宫以来,恩宠不断,江大人也是朝中威望极大的文官……
真就如话本里一样精彩……
宋知浅抚起宋书陌垂落在眼前的碎发,看着已经熟睡的宋书陌,扯过一角床褥,盖在自己身上,真是长不大,姐姐哪能陪你一辈子。
宫中,乾清宫的蜡烛还在烧着,风吹竹林,簌簌作响,烧灯续昼,一沓沓公文密书摆在长桌上,涓涌着这个不清白的黑夜。
“报——皇上,边防急报!”
“传上来~”皇上拖着困倦的声音,睡眼朦胧,又点燃了一旁的一支红烛。
“报——是雲族三十七部边界使者传来的消息,雲族三十七部请愿和亲,换雲族三十七部与我朝再无战乱纷争,雲族三十七部士兵愿意退出与昼朝的边防线四十里以表诚意。”传令使气喘吁吁,面带微色,却是颤颤巍巍将信令说出。
“放肆!简直就是危言耸听,闻所未闻。不知道的以为是我朝在求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