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赵羽哥不是说在茶楼等我们吗?”白珊珊、楚天佑和邵纱纱三人进了茶楼,两层楼都没见赵羽的身影,白珊珊觉得奇怪。
楚天佑抚扇,正好小二路过,问他们,“几位客官喝茶是吗?”
“小二哥,”楚天佑道,“你可曾见过一男一女,男的背着把刀,来茶楼等人的。”
“哦,你说的两位客官姓赵是吧?”小二道。
楚天佑惊喜,“正是。”
小二道,“那赵公子怕是被赵姑娘骗了。”
“被骗了?”众人惊诧。
小二笃定地点了点头,“是啊,我看那赵公子看着武功高强,对待这种事情可楞了,呆头鹅一样。”
白珊珊追问,“小二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二就带他们到茶楼门口,道,“我先前在门口,他们刚好到茶楼来,赵姑娘突然故意打翻了我的开水,烫着了手。赵公子见她烫伤,也有些急了,于是带着她去后院给伤口泡井水,降温。”
小二歪着头想着当时的情景,“我看那赵姑娘可喜欢他了,那双眼一直盯着他,水灵灵的。”
听见这话,邵纱纱不由哼笑一声。
说什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对赵羽那点心意,都藏不住。
“那后来呢?”楚天佑问。
“后来赵姑娘又故意晕倒,赵公子只好带她开了个客房给她休息,请了大夫给她看病,照顾了她一个大早呢!”小二道。
白珊珊不解,“你为何这么笃定地说人家是装晕呢?”
小二道,“那个赵姑娘就是想惹那赵公子心疼,才打翻我的开水,害我被掌柜的骂。后来晕倒,大夫说她只是有点风寒,什么病都没有,不是装病是什么?”
一旁的邵纱纱蹙眉,赵恩娘不是这样的人,她再喜欢赵羽,这个节骨眼也不会玩这种把戏。
难道她的身体?
她刚从苏府出来,还有不少事要跟赵恩娘通气,偏她又不在,她还是得去寻个究竟才是。
“那他们去哪了呢?”邵纱纱笑问。
“哦……赵姑娘说想去白英山散散步,赵公子陪他去了。”小二道。
邵纱纱笑着摇了摇头,对楚天佑和白珊珊道,“如此,我也就不奉陪了。”
楚天佑本想留她问些事情,但这些事盘根错节,此时他并不知从何问起,也就罢了。
“今天多谢邵姑娘了。”白珊珊感谢。
邵纱纱用暧昧的眼神打量了二人,旋即行了个女子礼,转身离开了茶楼。
楚天佑看着邵纱纱离开的背影,跟小二确认了一遍,“你刚才说,姓赵的两位客官去了白英山?”
“是啊。”
……
赵恩娘带着赵羽来了白英山,赵羽看着山中林深处掩着一间祠堂,还能听见一阵阵扫地的声音。
他跟着赵恩娘顺着台阶走到尽头,望着那破落的门面上的旧牌匾,“白英祠?”
赵恩娘道,“安冢县到处都是这种祠堂。”
“这里是祭祀何人的?”赵羽问。
“这里祭祀的是战死沙场将士的后代。”赵恩娘解释,“他们在守卫源川的时候穿的是白麻衣,白衣英豪,故谓白英。他们与父辈一样战死沙场后,就立白英祠祭拜。”
赵羽肃然起敬。
进了白英祠,赵羽看见树下有个人,脸上带着各种伤疤,模样狰狞但神色平静,他拿着扫帚缓缓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沉默不语,继续低头扫落叶。
赵恩娘没有理会他,直接进了祠堂。
赵羽跟在她的身后,看见那些牌位一层一层地摆放,几乎叠满了一面墙。
祠堂正厅,有近半的空间是用来摆牌位的。
这些牌位垒起来,犹如白骨堆叠,像是在告诉世人,源川守卫战的惨烈。
赵恩娘望着埋在牌位之中毫不起眼的“程立安之位”,捻香祭拜。
赵羽没有见到程立安的牌位,但是见到了中央立着的“赵公之位”和“秦公之位”并立。
他默默看向一旁闭目虔诚祭拜的赵恩娘,赵公是她的父亲,秦公或者是秦姑娘的父亲,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赵恩娘与秦昭南,又是什么关系?
“走吧。”赵恩娘祭拜过程立安后,转身离开了白英祠。
走到一处平坡前,她忽然在一个石头上坐下来。
赵羽也陪她坐了下来。
“程世兄就是在这里被逼自尽的。”赵恩娘忽然道。
赵羽惊愕地看着她。
她将程立安之死,原原本本讲给他听。
“那匪首是何人?”
听赵羽追问,赵恩娘看着他许久,摇了摇头,“不知,也许是山中恶匪。”
“程世兄临终前告诉我,他对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半点燕好之意。”赵羽觉得她说这话的模样,竟有些释然。
“他将家人托付与我……”
……
“程世兄,不要逞强了……”赵恩娘含泪抱着浑身是血的程立安。
她知道他是强撑着性命,想多给自己一点时间,留下遗言。
“恩娘,我想说……”他满是血的手握着赵恩娘,“终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能真正抚平你所有心伤,让你真正……遗忘过往的人。不要为我的死,而愧疚,你不欠我的,你欠自己的是那空白的十六年……”
程立安的话都没说完,就这么在赵恩娘的怀里断了气。
……
赵羽看着戛然而止的赵恩娘,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自己的衣袖帮她拭泪。
“我想程兄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为他如此伤心。”赵羽安慰她。
赵恩娘看着他,忽然有些动容,伸手捧着赵羽的脸,在赵羽一脸懵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唇。
赵羽那一刻身体僵直,不知所措。
半晌以后,他才无措地推开了赵恩娘,亦不敢看她。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