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回来了!”
在楚天佑为赵羽和丁五味担心的时候,陆庆安拎着大夫出现在了府衙里,大夫已经被他折腾得七荤八素了。
“陆捕头,五味哥和赵羽哥呢?”白珊珊见就陆庆安一人回来了,不免有些不安。
楚天佑亦有疑惑,站了起来,看样子五味和陆捕头并没能救出赵恩娘。
“丁先生让我把这个大夫救出来,现在赵少侠去救丁先生和赵姑娘了。”陆捕头道。
“什么叫救?”七荤八素的郎中慢慢缓过神来,指责道,“我正在给赵姑娘治病,是你们把我抓出来的!”
白珊珊和楚天佑对视了一眼,惊喜问郎中道,“赵姑娘没死?”
郎中想起这事,也就顾不得去责怪陆庆安抓他的事情了,道,“倒是没什么性命之忧。她是被人掐住喉咙,险些窒息,幸好对方是女人,指骨纤细、力道不大,又及时让她透气,才捡回一命。”
“太好了,天佑哥!”白珊珊对楚天佑道。
楚天佑亦点了点头,“看来不出我所料。”
“不过……”郎中说着还摇了摇头。
“哦对!我还要去帮赵少侠救丁先生和赵姑娘!”
陆庆安忽然就跑了,留下他们三人在府衙厅中面面相觑。
楚天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陆庆安虽然忠诚靠谱、正直善良,但行事确如五味说的那样,不够稳重,常是咋咋呼呼的,怎么能担当得起延州总捕头的重担?
看来,他要让五味好好调,教他。
之后,楚天佑让郎中坐下说话,问道,“大夫,你适才说不过,不知是赵姑娘的身体可有其他问题?”
郎中道,“这倒不是,是我给她诊脉的时候发现她受过很严重的伤,身体状况非常差。”
楚天佑忽然想起方才聚义堂中,艳如意说过的话,急问郎中道,“可是周身经脉的重创?”
郎中点头,“正是,这个伤非常严重,几乎浑身经脉处没有好地方了。”
郎中也有些心悸,他从医这么多年,如此沉重却不见血的内伤,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不是等同于残废了?”白珊珊亦十分震惊。
郎中叹了口气,道,“姑娘,不如说是尤甚于残废,不知道这个姑娘还能活多久。”
“大夫,你真的救不了她吗?”白珊珊紧张地问道。
“姑娘,”郎中道,“不是我不愿意救,实在她病症复杂,伤病交加,情志不佳,以我浅薄医术,实难相救。”
“伤病交加?”楚天佑从他话头听出了些其他的东西。
“是啊,”郎中点头,“她许是自幼体弱,久病之人。”
“不,”楚天佑道,“她从小骑马射箭,身体强健,绝非体弱多病之人。”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实在不赞同楚天佑的说法,以他的医家之见,赵恩娘的身体确实不堪其用了。
“她五脏六腑都不见得好,诸虚百损、五劳七伤、情志消沉。若像你说的她自幼身体强健,想必是长大后除了受这几次重伤,还生了什么大病,而至今日。”郎中道。
“好像不曾听恩娘与其近人提及。”白珊珊对楚天佑道。
楚天佑亦在回想,忽然门外传来了丁五味的声音,“是惊病!”
“惊病?”楚天佑与白珊珊对视一眼,道。
郎中深思,“好像确是如此。”
“徒弟,”丁五味跑到楚天佑的面前,道,“据我诊断,赵姑娘一定经历过严重的惊吓和情绪波动。惊病就是当时留下的非常严重的后遗症,她现在应该还是时常发作。”
赵羽在丁五味身后,脸色逐渐僵硬。
楚天佑看向赵羽,发现他神色失常,他们都知道秦楚凰“衣柜为棺”的旧事。
五味所说的惊病,应该就是当时落下的。
“除此之外,江湖之道废人武功有个很残忍的法门,就是伤其奇经八脉与关节,让这些地方处于一个长久的残疾状态,一生受其折磨。”丁五味难得如此沉重地说话。
赵羽双拳紧握,听着丁五味说话。
“赵恩娘的伤真的如此之重?”楚天佑担忧开口。
“那倒不是,”丁五味道,“她应该有医者照顾,用药,但我想她是不遵医嘱,没有静养,身体才会恢复得如此缓慢。”
“五味,”赵羽往前走,问他道,“恩娘的病还有得医吗?”
五味刚要回答,郎中便抢着道,“她以前吃药用针,维持得不错,不知道是何处医家替她疗治。”
“你不是她大夫?”丁五味愣了一下,转了转看他。
“我是前两天才抓来治她的,不过听那个女人说,送回安县还有救,苏公子不肯,要我吊着命就可以。而赵姑娘自己也不是很在乎,情志消沉。”郎中道。
楚天佑听他提及很多次情志消沉,想必,赵恩娘是不愿意跟五味他们回来。
“不过,”丁五味忽然想起了赵恩娘跟他说过的话,然后将在如意馆中的情况都告知于他。
“赵姑娘说你知道,让我来问你,她的醉翁之意?”丁五味道。
楚天佑回忆了一下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
楚天佑道,“她这是在故布疑阵、声东击西和釜底抽薪。”
“故布疑阵和……”丁五味挠了挠头,“什么意思?”
白珊珊想了想,道,“天佑哥的意思是,程靖安假意去聚义堂闹事,给马天龙机会去如意馆救恩娘。而艳如意以为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将计就计,留在聚义堂中。如意馆生乱以后,艳如意回去瓮中捉鳖,马天龙便有机会到聚义堂中杀苏廷关。”
楚天佑淡笑望着白珊珊,道,“知我者,珊珊也。”
“但是,什么是釜底抽薪?”丁五味迷茫。
这点,白珊珊亦不是十分明白,摇了摇头。
楚天佑道,“因为苏廷关已是苏家独苗,苏家绝后,苏家宗族一定会闹事,苏娘未必能够平息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