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两,咱们得冒一把险!”丁五味笑嘻嘻道,他也一样换了一套“讲究”的衣服,活生生花了他十多两银子。
这锦州的衣服…确实是贵了些。
他还一口气买了三套!
徒弟这套还好,也就二三十两吧。
丁五味打量着楚天佑,比起上次在平昌县买的衣服好看多了,但是最重要的不是好看,而是显贵!
但是,丁五味看向了白珊珊手臂上披着的衣服,那套…才是真的贵,再搭配衣服的金钗、玉环、璎珞和耳环,一身行头下来足足要……
“客官,如何?是不是十分满意?”
“嗯,不错,不错,我们家少夫人穿起来确实是十分显雍容华贵!”
“八十两。”
丁五味险些摔地上去,楚天佑在身后扶住了他,小声道,“这点小钱,要给得大气,不然没人信咱们家财万贯、富甲一方,这一百多两银子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一去不回了。”
丁五味心一横,从怀里抽出了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这些都要了。”丁五味听了楚天佑的话,装得跟无所谓一样。
掌柜的笑嘻嘻接过,又朝丁五味伸出手来,道,“公子身上那套三十两,还差十两。”
丁五味哦了一声,转头看向了楚天佑,弯着腰大声道,“爷,我瞅着这家掌柜不懂事,夫人买区区几件衣服都浮水抬价,不如剩下那几十套咱们别处买去,正好多给夫人挑几个款式!”
楚天佑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珊珊去换衣服的地方,道,“也好,宝儿走了,夫人每天以泪洗面,好不容易愿意出来走走,散散心,咱们要多哄着她,别让她不高兴了。”
听见二人说话,掌柜的登时闪了出来,跑到丁五味跟前赔罪。
“诶诶诶,二位客官,是我算错了,是我算错了,一百两,刚好,刚好!”
“别!”丁五味从怀里又掏出了十两,拍在了他的桌上,道,“我们家员外!”
说着,丁五味轻咳一声,用羽扇给楚天佑扇了扇风,道,“延州宝锋记听说过没?我们苏家,不差钱儿!”
“不差钱,也不能胡乱挥霍。”
珊珊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皆看直了眼。
珊珊有些矜持地看着楚天佑,问道,“相公,这身衣服好看吗?”
楚天佑被她这称呼愣住了,转头看了眼丁五味,眼神有些闪烁,不知如何自处。
丁五味心里怼了句,笨徒弟,关键时候跟呆头鹅一样。
他暗下踹了楚天佑一脚,楚天佑才反应过来,平复了情绪,淡笑道,“夫人穿什么都好看。”
一旁侍候白珊珊换衣服的姑娘道,“夫人貌美,怎么穿都好看。”
楚天佑看着白珊珊挽着发髻,丁五味挑的一堆饰品都没有搭上。
他走过去从侍候的姑娘那里拿了步摇,替珊珊戴上。
“这些东西很贵吧?”白珊珊记得自己是要演一个温柔的员外夫人的,五味的戏多,她要很小心才能接得准。
楚天佑一笑,“夫人喜欢的,都值得。”
丁五味冒了点鸡皮疙瘩,上前谄媚道,“爷,夫人,咱们得走了,一会还要去看房子,我挑了几个大宅子,看完就得快些定下来了。”
楚天佑想了想,看了眼珊珊,道,“莫急。”
随后,楚天佑转头问掌柜,“掌柜,春城县有什么金纸铺子吗?”
“金纸铺子?”掌柜的道,“客官您是要祭神还是祭先人?”
“先人。”
掌柜的当即明白过来,走到店门指了个方向给楚天佑,道,“客官,你从这边这条小巷,走九个右转弯,有一家蓑衣店,蓑衣店后面就有个银花店,那儿卖各种祭奠用品,有棺材、灵牌、纸扎、元宝蜡烛这些,应有尽有,是咱们这儿最大的白事铺子。”
“银花店?”丁五味走江湖这么久,还真是少听说办白事的铺子叫这个名的。
“是啊,”掌柜解释,“我们锦州,办白事的叫银花店,办神事的叫金纸铺。”
丁五味还是不明白,“给先人烧银纸,给神仙烧金纸?”
“也不是,都烧金纸。”
“那分这么开做什么?”丁五味问道。
掌柜笑道,“客官,你知道,古时候我们锦州,分锦州、绫州、罗州、绮州、缎州、纱州、绢州、纨州、绒州、帛州、棉州、苎衣州,被称为衣锦十二州。一物生百业,百业生百工。这祭祀,自然也就分祭神与祭人,何况我们锦州白事产业,比之别的州府,要大的多呢!”
最后一句让楚天佑和白珊珊都有些毛骨悚然,楚天佑想进一步追问,白珊珊含泪一啜泣,便拦住了蠢蠢欲动的楚天佑。
楚天佑回来扶珊珊,用袖子替她擦了眼泪,白珊珊低语,“天佑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莫要追问多余,以免打草惊蛇。”
“好。”
随后,楚天佑看向了丁五味,道,“丁管家,我们走吧,免得误了时辰。”
“是,员外,夫人,请。”丁五味谄媚地做了个姿势,然后跟着出门了。
掌柜的看着这三人,跟自己店里的伙计道,“看来,这是个大单子。”
“延州宝锋记的苏家,不是最近被个什么朝廷派来的督军给收拾了么?那个当家的苏娘,都被斩在菜市口了,这又是个什么来路的苏员外?”伙计想起了这段时间,城里传的一些风言风语。
“宝锋记财大气粗,在延州经营多年,身后的苏家是个大家族,何愁找不到人来掌管家门?而且苏娘平时行事,早就有人见不惯,趁着机会把她手里的产业吞并也不足为奇。你去打听打听,这家人住哪儿,咱们准备点东西上门攀个关系,说不定以后他们家的衣布供应就是咱们顺昌布庄的了。”说着,掌柜的两眼冒金光了。
“掌柜的,那银花店那边?”伙计突然想起了个事。
“对,跟银花店那边知会一声,这笔佣金还是要抽回来的。”掌柜的叮嘱道,随后步履轻快地就往账台走去,敲着算盘的声音格外清脆。
伙计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