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风为家中长子,也有人叫他秦元郎,他与刘徽同任将,十年有余,故二人关系甚好。
“刘兄,许久不见。”
刘徽搭着他的肩膀,引他入内,帐中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模样沧桑的男子。
他见秦流风,站起身来,端正行礼,“白渡关流云县下定内营运粮官景回,见过将军。”
秦流风往前两步,“景兄,别来无恙。”
景回起身,“将军,军务繁重,景回本不应该草率邀你相见,实在事出有因。”
秦流风看向刘徽,刘徽道,“元郎,你们先聊,我出去望风。”
刘徽出去后,景回道,“将军,我的友人在晁禳丹凤城中行商,他替我寻见了孟若岭,我要去丹凤找回他。”
秦流风直截了当,“我不同意。”
景回却意志坚决。
秦流风道,“景兄,丹凤城何其凶险,我不能让你去。而且孟若岭的生死始终是悬案,若是诈谋,你身陷囹圄我又能托付何人相救?况且,以我三军主将来说,拿你去换一个孟若岭,”
秦流风狠下心来说出决然的话,“不值。”
他不肯让景回涉险,虽然他知道景回一定会穷尽办法,来找他,只是想让他放他出关。
“霄成山已经拿了关防图越关而去,”景回所担心的并不止孟若岭的生死,还有白渡关的未来,“他是朝中臣,知道社稷之弱,拿了关防图又能将关防之薄透给晁禳。将军,此行首要截杀霄成山,其次才是孟若岭。”
“可是景兄安危……”秦流风有所动摇。
“我死不足惜。”景回道,“你三军主将,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吗?”
秦流风无奈地退让,“让刘兄,找个可靠的军医,与你随行。”
“你要为我开关。”景回早将安危置之度外,他需要杭有续,只是为了孟若岭。
秦流风点头,“好,我答应你。”
……
景回的丹凤之行得了秦流风的首肯,却迟迟等不到杭有续回来,生怕时日越久,越来不及截杀霄成山,销毁他手中的布防图与朝廷的部署。
于是,他拿着秦流风的通关令,留了封书信给杭有续,就匆匆离开了白渡关。
杭有续回来以后,发现已经迟了。
……
“船家!船家!”
就在船行几日后,丁五味突然对船夫大喊。
“还没到呢。”
船夫不紧不慢回应他。
“船家!快掉头,我要回去!”丁五味喊道。
船夫无奈地看着他,“都走了这么远,你早不说要回,晚不说要回。”
丁五味掏出银子,塞到他手里去,“你快调转船头回锦州码头去,我要赶去白渡关,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小香看着丁五味这番模样,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船夫接了银子,就不多问了,只是向他确认,“你当真要回锦州码头去?”
“是啊!你要能日夜兼程,船费我多给你三倍!”丁五味急促道。
“也行,”船夫道,“不过你若是要去白渡关,此时折返锦州码头,转陆路去白渡关,不仅路途遥远,沿途又多官兵查问。若是顺水漂,折转源川水路,在关驿码头经一次查问,最近能去的就是白渡关的流云县,这段路比走锦州陆路要快三日脚程。”
丁五味惊喜,“那,船家知不知道刘徽将军的营帐,是在白渡关哪里?”
“就在流云县。”
丁五味大喜过望,当即央求船家折转源川水路,送他去流云县。
小香不明白,“五味哥,你明明那么急着要走,现在又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回去?”
丁五味望着去往的方向,沉默了许久,才对小香道,“小香,我那个徒弟是个很笨又一根筋的人,不懂江湖规矩,又一腔热血。锦州案,他们一直在说晁禳国和丹凤城,那个景回将军和杭大夫都去丹凤城,徒弟肯定会为了查什么案子,追景回和杭有续去的!此行凶险,我一定要去截住他们!”
“晁禳国,有那么可怕吗?”小香问。
丁五味一脸严肃道,“晁禳国对他自己的子民,当然不可怕,可是咱们毕竟是跟他们打了数十年仗的敌国人,出现在他们的疆域里,谁不是先杀之后快?”
“可是,我看楚大哥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说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咱们真的能拦住他们吗?”小香听了丁五味的话,也明白闯丹凤的危险,要是晁禳国的人闯进了白渡关,白渡关的将军也一定会把他们杀了。但是,她也跟楚天佑三人相处过,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性格的人。
丁五味心里又何尝不了解这三个傻瓜,叹了口气,“那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跟着他们闯丹凤了。”
……
“什么?珊珊不见了?”楚天佑惊愕地看着随行的侍卫。
侍卫将珊珊留下的信递给了他,他接过来,上面是白珊珊清秀的字迹,“国主,延、锦、绵三州的截粮案与白渡关案干系重大,珊珊未得准许,擅自作主前去查案。请国主回京主持大局,稳定江山。珊珊未尽之言,与楚兄相照。”
楚天佑接信之后,起身出门,向准备启程的邵议伦打听了刘徽的定内营的所在后,纵马而去。
“国主真的心系天下。”
邵议伦坐在马上感慨,身后的马车上,太后撩起门帘,望着楚天佑远去的背影,温和一笑,“也心系一人。”
邵议伦没听清,转头想问,只听太后道,“快回京吧,耽搁正事,看哀家怎么收拾你。”
邵议伦扑哧一笑,“太后也是爱听戏的人。”
她这么随和的一个人,这些个日子,哪跟他们端过太后的架子?
哀家,是戏里的词。
……
“文生兄,你不是一直就知道玉龙是夫人的儿子,为什么你?”
乡野间,梁文生扶着苏欣慈出来散步恢复身体的时候,苏欣慈见无人跟随,于是开口问了梁文生这个问题。
“我知道,”梁文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