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我们到了,”她结结巴巴地说,然后朝建筑前的石板走道迈了一步。汤姆以她取乐地咯咯笑了,然后允许她领着自己走向前门。她想应该先敲门,但是判断这太正式和古怪,于是只是推开了前门,就像如果她一个人来的话,也许已经做了的那样。
赫敏的父母都是牙医,所以她成长得相当舒适,门厅的精致装饰证明了这一点。一盏祖传的水晶吊灯捕捉着外面的光线,并在高雅的壁纸和一直铺上楼梯的长毛绒地毯上投下光棱。赫敏偶然回头瞥了一眼汤姆,发现他正环顾着门厅,表情难以理解。他们有着如此截然不同的过去,以至现在,赫敏开始怀疑他们是否可能拥有共同的未来。“妈妈,我回来了,”她用紧张的声音喊道。“来吧,她很可能在后花园里,”她对汤姆说,领着他走进房子的更深处。
的确,莎拉·格兰杰正在后院里,从她的花园里采摘鸢尾。她是一位娇小的女性,头发几乎和赫敏一样浓密,尽管要有风格得多,穿着崭新的休闲裤和款式端庄的开襟羊毛衫。赫敏最后回头瞥了一眼汤姆,然后打开了门廊上的法式大门,紧紧地闭上眼睛,准备好了面对困难。
“妈妈,我们到了,”她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莎拉抬起了头,手里紧握着一束鸢尾,灿烂的笑容为她美丽的容貌增添了优雅。
“赫敏,亲爱的!”她说,慌忙地穿过草地到后门廊,汤姆和赫敏正站着的地方。赫敏咽下了喉咙里的肿块。她当然已经告诉了她母亲许多关于汤姆的事,但她仍旧害怕他们的互动会怎样进行。
当她母亲的目光落在汤姆身上时,赫敏看到她母亲的下巴稍微松弛了。汤姆绝对是让人惊掉下巴的类型,而她知道她母亲不会对他的外貌免疫。穿着蓝色的牛津布衬衫,上面几粒纽扣解开着,袖子卷了起来,他看上去正是那种母亲会很高兴女儿带回家的男人。「一切都会很好……直到他开口说话。」
过了片刻,莎拉从第一次见到汤姆·里德尔的震惊中恢复了。“而你一定就是汤姆·里德尔,”她礼貌地招呼道,这时走到了门廊,把那束花安放在栏杆上。“赫敏告诉我,你被认为是霍格莫德的顶级大律师之一——真让人印象深刻,”她过来和汤姆握手时说。
当格兰杰夫人俯身亲吻赫敏的脸颊作为问候时,汤姆迅速瞥了一眼赫敏。她看得出来,他正在回顾她强迫他做出的承诺:他会有礼貌,避免发表任何冒犯的言论。不幸的是,汤姆不可预测的程度差不多是一位男性可以达到的最大值,虽然这一品质让他是个极让人兴奋的男友,它对这种场景并无好处。
“……也许前五名吧,”他说道,用赫敏知道是极度克制的语气。他向莎拉展示出了他标志性的迷人笑容。莎拉脸红得相当明显,而赫敏翻了个白眼。她知道她母亲正和她一样,无法抗拒高大、阴沉、英俊的类型——如果她的父亲有任何标准可判断的话。
“好吧,我们非常高兴你们俩今天能来。约翰刚外出去药店买抗寒药了,但他应该很快会回来。我们为什么不进去呢?我刚泡了些茶,如果你们谁想要一些的话。”
他们跟着格兰杰夫人回到屋里,赫敏和汤姆在走回到房子里之前交换了一个表情。
确实,赫敏的父亲在他们站在门廊里的时候就回来了。约翰·格兰杰是个十分高挑的男人,发际线向后退,特征明显。赫敏在长相上唯一继承自他的东西是她的棕色眼睛,尽管她知道,至少在个性上,她的确是她父亲的女儿。约翰·格兰杰正如她可能达到的一样固执和喜怒无常……
……这就是为什么,她最担心汤姆和约翰会处得如何。当他们走进去时,格兰杰先生正在拆开他从药房买来的物品。
“约翰,赫敏回来了!”莎拉唱歌似的说,她立刻快步走去,把鸢尾花放进一只切割水晶花瓶里。赫敏望着两个男人凝视着对方。她没有错过她的父亲怎样挺直了身子,看起来真的很遗憾,他没能比汤姆更高大。就汤姆而言,他那声名狼藉的傲慢假笑正有隐约的一丝显露在了嘴唇上,他看起来像是在努力保持礼貌。
“一位大律师,嗯?我可没错过停在私人车道上的火驽箭,”格兰杰先生向前俯身,伸出手时说。“约翰·格兰杰。”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汤姆·里德尔,”汤姆沉着地说,强硬得坚决地握着约翰的手。赫敏眨了眨眼,转身帮母亲把热茶倒进茶杯里。“那么,你是个汽车爱好者了?”赫敏听着汤姆在礼貌的谈话中狠刺了一刀,尽管她倒茶时双手因神经紧张而有点颤抖,但她还是稍微放松了。她的母亲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对她灿烂一笑。
“他太英俊了,”她作口型说道,她的蓝色眼睛直望向汤姆。当忙着加奶和糖时,赫敏无法掩饰她猫似的咧嘴笑。
“哈,我会承认我垂涎火驽箭,”格兰杰先生正带着被迫的笑容让步道。“美妙的引擎。但光轮也不是太坏。”
“但很不经济,”汤姆拉长了调子说道。赫敏和她的母亲领着两个男人走到了门廊上,在那里她们放下了咖啡。“我一个朋友开的是光轮;我不认为他能有一次穿过整座城市,而不中途停下加油。”
“是的,而且火驽箭有更好的变速器。能达到相当快的速度,我听说。”万幸,现在谈话进展得顺利了一点。
“男孩们,说了够多汽车了,”格兰杰太太斥责道。他们现在都坐下了,赫敏胃里紧张的蝴蝶现在安静了一点儿,变成了愉快的颤动感。
下午过得相对顺利,尽管当谈话转向政治领域时,有一个时段,赫敏不得不巧妙地踩在汤姆的脚上,阻止他发表自己的观点。她的父母都极其开明,倾向于把汤姆抱持的那种观点标签为“无情”和“邪恶”的守旧观点。那踩压导致汤姆试图装出的愉快而空洞的微笑和他辩论的愿望在角斗。最后,他脸上露出了看起来相当险恶的咧嘴笑,可能更适合精神病院的监/禁室,而非和她的父母在春末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