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敢相信他那样对我眨眼,”赫敏在他们离开教堂,向新婚夫妇扔米粒时有些顾虑地说。不大走运地,这谷物在阵雪中消失了,赫敏把披肩在肩膀上紧了紧,渴望着回到汤姆的车上,在那里能拿到她的外套。招待宴将在十分独特的弗洛林·福斯科餐厅举行,客人们陆续离开,前往那里的开放式酒吧。
“我信。你有「碰上」过德拉科吗?另外,他这么干很可能只是为了惹恼你,”汤姆带着假笑说,这时他们正离开去往弗洛林·福特科餐厅。
“有点像你干这种事的方式,”赫敏指出道。他停下车,为她开了车门。有最短暂的一瞬,赫敏从他的黑色眼睛里瞥见了一丝不安。
“是的。的确,”他十分含糊地说,让赫敏有点紧张。
他们跳舞和社交了一整夜。看到汤姆吸引、抨击其他地位相当的律师如此得心应手,这令人满足。更好的事情是,贝拉特里克斯穿着一件十分不合适的红色绷带长裙漫步而来,遭到了汤姆和斯内普一致的寒如冰霜的冷待。她噘着嘴离开了,绊倒在了她的细高跟鞋上。赫敏看到这一幕就喜形于色。她从未克服过对这位残忍而渴盼的女律师的不喜,每当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很愚蠢时,她都会感到满足。
她最后还和斯内普跳了舞,这让他们俩都很气愤,但她的不快被他们跳着刻板的婚礼歌曲时,她从化学教授那里哄骗来的汤姆青少年时期的故事弥补了,这会提供足以取笑她男友几年的素材。一件特别有趣的轶事,有关汤姆作为一个八岁小孩,是怎样从他全名的变位词中为自己想出了一个绰号,让赫敏笑出了眼泪。甚至斯内普告诉她这故事时也在假笑。
等他们离开招待宴时,已经将近午夜——几乎是圣诞日了。他们的一周年纪念日即将结束。当她依偎在外套里,和汤姆一起安静地走在多雪的人行道上时,这一晚的欢乐减弱了。当他们漫步向停车场,她回想起了去年的圣诞节,以及他在街上走近她的样子,抓着他的胳膊,头发杂乱得无可救药。她记起了那个吻,她感觉她所有的保留都溶解了。
在他们的关系到了这样的强度以后,尤其在过去几个月,她意识到了不表达自己的感受是愚蠢的。她必须这样做,因为鉴于他们是一对,他们应该完全诚实。他们的关系无法在谎言,或者甚至半真半假中运作。汤姆总是对她诚实,即使真相对他们俩而言都不舒适,那么为什么,她不能为他做同样的事呢?于是她把手塞进他的手里,把他们的手指缠绕在一起。
“有没有想过会是我们?”她问,有点紧张地清了清嗓子。汤姆显然像他最近常有的那样陷入了沉思,带着明显的惊讶瞥了她一眼。他疑问地向她拱了拱优雅的眉,这时他们停在了一家装饰精美的店面前。他被身后缤纷的灯光勾勒出了剪影,更加强烈地让她想起了他们终于向对方承认真相的那个夜晚。也许现在她是时候再这么做了,说出在她脑子里已经转了几个月的念头——甚至可能从五月,她带汤姆去见她的父母以后就有了。“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她阐明道,紧了紧他的手,然后放下了。
“我永远不会是金发,如果这是你的意思,而且坦白说,亲爱的,你穿这样的礼服看起来绝对会很可怕,”他假笑着答道。赫敏甚至无法令自己笑出来。她并不想从手头的真正问题上分心。
“我是说结婚,”她柔声说,看着那假笑极其突然地消失在了汤姆英俊的脸上。他震惊地盯着她看了片刻。“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
“——准确说是一年——”他打断道,然后抿住了唇。赫敏踌躇了。
“所以你的确记得,”她叹息道。“我以为你忘了。”
“我没有。你以为我是什么,糟老头儿?”他问道,终于赢得了她不大专心的咯咯笑声。他仍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叹息着,一只手捋了捋头发,移开了视线。
“嗯?”她催促道。“我不能让你引导了我,汤姆。我——我有感觉,你知道,”她能感觉到她将要爆发的情感正在他的缺乏反应中向上爬升。他有点麻木不仁地笑着。
“我很了解你的感觉,赫敏,”他提醒她。“老实说,你并没有完全隐藏它们。”
雪又落在了他们周围,赫敏怀疑他们是否就要以和开始类似的方式迎来结局了。他们的关系远非完美,但她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爱上了他。然而现在,他们之间糟糕、可怕、炙热的沉默正在杀死她,很难说他们是否能熬过这样的对质。如果他对她没有同样的感觉,她知道她的骄傲会不许她留下来。她受不了和他在一起,却知道他的感受并非与她相同。也许这么快就谈论婚姻这样重要的决定是愚蠢的,但她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的感受。「去绝杀,好吗?」
“请告诉我,”她说,她的双眼因即将下落的泪水而灼烧。他走上前来,把嘴唇压在她的唇上,她抽离了。“不要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她用哽住的声音命令道。汤姆怒目而视。
“我没有,你个傲慢的——”他停下来,然后合上了下巴。“哦,见鬼,赫敏,你真的很了解怎么扼杀一种情绪,你知道这个吧?”他把手伸进了他的羊毛外套口袋里,仍然瞪着她,把什么东西推向了她,移开了目光。“现在就有。这是个合适的答案么,格兰杰小姐?”
赫敏用颤抖的手指拿住了他推向她的东西,没有看它。它没有被包装起来——这是当然的;汤姆很久以前就告诉了她他对包装礼物的蔑视——而且很小。她认为她摸到了天鹅绒,但是害怕去相信她的手指。「这可能是项链什么的,」她告诉自己。这会不错,至少是一半的答案,然而她祈祷这会是那个她认为不是的东西。“在你问之前就告诉你,我绝对拒绝单膝下跪,”他补充道,然后她的手如此剧烈地颤抖起来,以致她不确定能否可靠地拿稳这个小盒子。吞咽着,她低下了头,尝试撬开盒子。她无法呼吸;她的肺已经停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