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枢明日去苏州商会。
就是通过他的运作。
“多谢先生,这里的一切都很好。”
聂天枢点了点头。
客气的致谢道。
“明儿个辰时二刻,商会的马车会来夫人,还望夫人提前准备好。”
朱贵能多年掌管财权,在商会里自然也是八面玲珑。
绝对的人精儿。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完全适应了聂天枢的新身份。
说话间再没有纰漏。
“先生放心,我记得了。”
“那夫人回屋吧,我就先告辞了。”
朱贵点了点头。
一撩袍子下摆上了马车。
车夫挥了挥鞭子。
马车慢悠悠的驶出了沂南坊。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
聂天枢忍不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这一刻。
她才有心思仔细的打量自己未来的住处。
这里虽然面积不大,只有她之前在灵鹿庄园住的丙院的一半儿大小。
但院子打扫的却颇为干净。
南方的天气多雨。
为了方便排水。
院子里铺了一层整齐的青砖。
花圃里种了一大片防蚊虫的迷迭香和夜来香。
东厢的窗下是一株垂丝海棠。
如今正值开花的季节。
那盛开的花朵。
娇嫩而柔美。
如同一串串粉色的珠子,错落有致的从枝头垂落下来。
将东厢的窗户遮的若隐若现。
聂天枢轻轻的推开正房门。
简单的会客堂屋儿。
摆放着瓷碗和铜壶的茶桌儿,几把木质长椅。
还有一组打的很高的红木立柜。
往东的套屋儿是东厢房,这里是一个简易的书房,书桌上摆着一副笔墨纸砚,账本儿和清册,靠窗边儿是一把碧绿的摇椅。
站在窗边儿,就能闻到窗外淡淡的海棠花香。
聂天枢推开窗户,便是满眼的粉色。
盛放的垂丝海棠的花苞儿。
将窗户都遮住了大半。
看完东厢房。
回到堂屋。
通往西边儿的套屋便是寝房了。
寝房不大,一进门。
便立着一盏绣着春日踏春图的屏风。
里边儿是一张雕花大床,帐子是普通的浅碧色菱纱。
梳妆台上放着一只红木的首饰匣子。
墙角的架子上。
整齐的摆着几个装衣裳的竹子箱笼。
整个院子也就这些屋子。
除此之外,就是放杂物的耳房了。
聂天枢转了一圈儿。
回到寝房慢慢的躺在床上。
从腰间的素色木槿荷包里,拿出放着两颗天青散的白玉瓶儿。
取出一颗天青散捏在指尖。
仔细的打量着。
半晌。
轻轻的吐了口气。
天青散。
就是这么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
却能把自己牢牢的拴在朱家。
如同木偶一般卖命。
呵呵。
还真是不甘心哪。
“叩叩......”
伴随着有节奏的叩门声儿。
院子外面。
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
“娘子!娘子,屋里有人在吗?”
聂天枢迅速起身。
将手里的天青散收好。
走出了屋子。
隔着不高的院墙。
聂天枢一眼便瞧见站在院门外的人。
是个约摸四五十岁的老太太。
穿着一身儿褐色的深衣,头上攒着一支显眼的金簪子。
显然家境颇为殷实。
“大娘有什么事儿吗?”
聂天枢打开门栓。
老太太瞧见聂天枢的模样儿。
先是微微愣了一下。
半晌。
才回过神儿来赞叹的道:
“娘子,真真是好相貌啊,就跟跟那画儿上的仙女一般,老身一时都看呆了。”
此刻的聂天枢。
梳着的是时下南边儿汉人已婚妇女流行的燕尾盘发。
任谁看了都会当她是已婚女子。
老妇人自然也不例外。
一声娘子称呼的极为顺口。
“您过奖了,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聂天枢本就不是什么热情好客的性子。
跟对方也不熟悉。
加上这老妇人一直上下打量的目光,让她颇不舒服。
自然也就没有请对方进院子里坐的意思。
“额,倒是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你们这院子空了快一年了,这两日听着搬家的动静儿,老婆子想着定是搬来新邻居了,就过来走动走动,往后咱们两家儿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说着。
老太太抬手一指隔壁晒着谷子的院子。
笑眯眯的道:
“那就是老身家的院子,老婆子儿子在衙门当差役,平常院儿里都是和我那媳妇儿,还有小孙子一起住着。娘子若是闲了,就多过来走动走动,咱们说说话儿也是好的。对了,娘子生的这般花容月貌,老身倒是还没请教娘子夫家是?”
末了。
老妇人又似才想起来一般。
不动声色的打听起聂天枢的来历了。
“夫君姓朱,是做粮食买卖的。这几日去山西那边儿送货了,如今尚不在家。”
聂天枢倒也不隐瞒。
按着事先准备好的身份,将自己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