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纠察队不发出警示的话，平时这里也有不少人夜跑。但今天是校庆，同学们大都聚集在有活动的地方。操场上没什么人，但止戈稍微留意了一下，发现现在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
所以勾陈很显眼。
她已经完全看不出是赶路回来的样子，低着头踢开了脚边的石子。感应到止戈靠近才有反应，又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装作看风景——这操场的灯可真不亮啊。
“等很久了吗？”
勾陈猛地抬头看他一眼：“不是你一直在等我回来吗……说这句话怪怪的。”
她一副好像很无聊的样子，但只是普通的在紧张。
普通的。
“这样啊……”
止戈说，然后跟着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过了许久，勾陈终于做好心理建设似的：“我只听到了后半段——那是写给我的吗？”
“没关系啦，前面是一样的。”止戈想了想老实说道：“曲子是蔡文姬老师帮忙做的，词是我之前写的，不过老师也有给我修改意见。”
“小勾觉得……怎么样呢？”他有些紧张。
勾陈像是自语地说：“……哪有情歌第一句是道歉的。”
“情歌”这个词彻底给止戈点了把火，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是、是吗。那我下次……”
勾陈又问： “你什么时候写的啊？”
“从铁时空回来之后。”
在善恶大战之后的庆功活动中，止戈从铁时空的勾繁那里听说了勾家有以歌求爱的传统。
虽然是情歌就已经足够表达心意，但他还是更想把自己唱给她听。
在没有和小勾，家人朋友待在一块儿的时间里，逐渐地完成了这首歌词。
勾陈听到这个时间点就知道了，他把铁勾的话听进去了： “——勾繁姐骗你的，她没说完整，唱歌求爱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几千年前的。现在没有人会这样做的。”
止戈：“诶？”
“不过我很喜欢。”勾陈站定在原地，看着他认真地说，“真的很喜欢。”
灯光昏暗，可止戈看得见，勾陈害羞得不自在，但依旧直视他的样子。心也变得欢快起来。
“那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勾陈问。
止戈移开视线才能够思考，好像没有什么要再说的了刚刚都唱完了……
“啊……”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问题： “那，小勾愿意接受吗？那个，和我在一起……的事。”
“干嘛这么没气势啊？”勾陈顿了顿，“但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不需要仅仅只是‘一起做什么’的人。”
“但是我不一样！我……”
勾陈笑了起来：“怎么自己说啊。”
止戈隐约觉得不像是要拒绝，慢慢地放松下来：“可是小勾对我……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在和你的标准发生冲突的时候，或许，我能成为例外。”
他话里的那种笃定实在是太惹人烦，更可气的是，勾陈反驳不了。
勾陈说道： “所以你想说，你是我的朋友，搭档，战友。但你觉得自己也能够胜任男朋友，或者更多别的什么的意思咯？”
“嗯。”止戈肯定道。
仔细想想，他们再次相遇之后，在一起行动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分开的时间。
这段时间不长，毕竟也就过了三个年头，现在在金时空也仅仅只是大学生而已。但也不短，他们一同解决、见证了不少终极一班的事情，也一起经历了善恶大战，现在更是共同身处镜时空，解决各种危机。
止戈看到过她流的血和泪，也见证她的荣耀和狼狈。
他已站在她的身边，但仍想要离她更近一点。
说白了止戈也仅仅只是喜欢勾陈而已。
勾陈深吸了口气，决定将自己最后的担忧和盘托出：“……我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不知道我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我也是。”
“我太自我中心了，其实就性格来说挺差劲的。所以我也怕万一我其实在亲密关系里表现更糟糕，会把你吓走。”
“我会配合你。”
“真的想好了吗？”勾陈今天第一次没有绕着圈说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跑你的。”
“正好是我想要的。”
话都说成这样了，勾陈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她象征性地在理智边缘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对着他掌心向下伸出手。
止戈下意识地顺着动作接住她的手。
她曾在许多情况下向他人伸出援手，而不必关注其他人的时间里，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止戈呆了好一会儿语言系统才恢复，他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谢谢你。”
勾陈在调整动作，把止戈的手扣回自己手中。明明还挺满意的，但还要故作镇定地问：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说谢谢啊？”
止戈笑得有些傻气：“我也不知道。”
“哼……”
勾陈问这句话的目的在掩盖自己的行动，所以也并不怎么在乎答案。可他们那么近，止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所以她悄悄地观察止戈反应时，直接地对上了他盛满开心的双眼。
勾陈半羞半气地闭上嘴，而止戈只顾着傻乐，一时半会儿他们都没再有过对话。
只剩旖旎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