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这种东西,信或者不信,似乎都是无解的。
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重来该有多好,但有时又很明确的知道重来也许依然会走同样的路。
这一世经历过人生百味,到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如果用外人的视角去评价我这一生,大概就是无功无过,不足记忆,湮没在漫漫岁月长河里、泯然众人矣。谈过恋爱并曾差点迈入婚姻的殿堂,却无疾而终,余生将自己投入到事业中。曲终人散时,无怨无悔,与这世界也无所亏欠、无所索取,安静的完成了一个生命的周期。
此刻感受着自己周遭风吹过的声音、太阳暖暖的挂在天空、河水潺潺声,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的。
怀疑是梦是因为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走过了一生,即便是不算怎么出彩的一生,也是真真实实的岁月,最后在睡梦里灵魂悄然离开,没有痛苦,就那么静静在自己的床边看着床上最熟悉的陌生人,那是自己确信无疑,最后一刻想起来的是在家乡儿时的样子,在盛开的桃花林里追逐的身影、村西边青青的小河水,和每次回家永远在村头翘首以盼的父母。
怀疑是梦还因为再次醒来时经过初步判断我应该变成了一个婴儿,如果真的是有转世投胎的说法,无论如何不应该带着故去的灵魂重来吧,但恰恰老天不知是恩典还是惩罚,我确实是带着记忆新生了,只是新生似乎并不是很美妙。
这一切要从大约三四刻钟前说起。
“哇”“哇”,一阵娃的哭声让我突然一怔,难以置信那声音是我的。
“又是一个赔钱货”,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那声音的主人正抱着我。
“二娃呀,你干啥”!随着一声惊呼,我感觉自己被另外一个人抢到了手上。
“干啥,扔了,晦气,连续六个都是赔钱货“。一个恶声恶气的男声。
抢我的人显然不太会抱孩子,抱的我很是不舒服,服从婴儿的本性大哭不止。但是他似乎毫不在乎,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几个小孩惊慌失措的啜泣,那个尖利的声音又传来“哭,生不出儿子有什么脸哭;还有你们几个,再哭也一起扔了“。,
我大概可以推测,抱我的人是这个身体的爹,那个尖利声音的女人应该是奶奶,而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应该是这个身体的娘吧,还有那几个惊慌失措的孩子应该是这个身体的姐姐,可惜我谁也没有看到,便在一片哭声中离开了这个地方。
抱着我的男人疾走了有两刻钟,然后我便被他往前抛扔掉了,脱手的那一刻我想大概这辈子生命可能还来不及开展,那又何苦让我来这一遭呢。
但是似乎老天确实不是想让我这么匆匆走一遭,抛下去的不是悬崖而是河流,也是特别巧河流上有一大团漂流物,就落上去那一刻的感觉判断应该是杂草类流着流着就集中到一起了,就像是温床一样接住了我。但是皮肤却生疼,应该是不止一个地方割裂了。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努力的划动四肢,想要寻找挣脱的办法,但是婴儿的身体让我无能为力,突然往下一沉,震得我不敢动了,生怕越挣扎身体越下陷,若是落了水恐怕更没希望了。
说是不绝望是不可能的,求生是人的本能。
掉下的那一瞬我就停止了哭声,因为实在知道难以打动那扔了我已经走远的人,而周围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这哭声除了宣泄无助再也没有其他的用途了。
我能做的只能是不断尝试睁开眼睛,但是应该是生下来就弱小没有太多力气,另外阳光有些刺眼,所以尝试了好久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但眼前其实并不清晰,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一如这莫名其妙的重新开始,和未知的将来。
婴儿的身体是撑不住太多醒着的时候,只想睡觉。自己努力想多撑一会儿,如果有人路过可以通过哭声吸引一下人,希望可以得到搭救。但是后来我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