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过激动身体明显地在颤抖。
“到底去哪里了?!”
“艾伦,你在找什么?现在逃跑才是最重要的。”
我一直留意着隧道入口的情况,心脏都快停止了。
“那是——”
艾伦看向我,声音突然降了下去,眼眸低垂显得不大情愿:“那个同样也很重要……”
“我知道了,我帮你一起找吧。”我立刻应了下来,因为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选项了。
简单做了一些准备工作,我焦急地扫了一遍附近只有轮胎印的地面,然后才想起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确认:“艾伦,你不见的是什么?”
“这个……”
“艾伦?”
明明是简单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而且还是在这个紧急的情况下,艾伦却抿紧了嘴唇低下脑袋。
“艾伦?你不见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其实那是……”
“艾伦?你不说出来我是不会知道的啊。”
回答在艾伦这里变得支离破碎,他始终没能说出口。
我不明白他的挣扎。
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毫无根据的猜想让我越发慌乱,而且我们再不跑刚才那个魔术师很有可能会追上来。
“……”
“……”
“……”
“对不起,我把你的入学通知弄丢了。”
在经历既短暂又漫长的沉默后艾伦终于开口了,只是我的思考回路突然变成了现在前面被接连落下的雨珠挡住的出口,抛锚的汽车停在隧道没办法通过。
“诶?入学?”
艾伦握紧了拳头,激动地解释道,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却又带着几分怯懦:“本来我一直放在裤子口袋的,但是现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咦?可是我没有报名任何学……”
啊……
一瞬间,许多残破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飞快略过,声音仿佛被切开,断断续续地,不连贯地在我耳边响起。我明白了艾伦说的话,从他的表情猜到前因后果,而艾伦接下来的解释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我们在森林露宿的那天夜晚,埃尔梅罗二世先生就已经用魔术把时钟塔的通知送过来了。”
“……”
我觉得我的心脏在一瞬间被冻结,身体里燃起了熊熊火焰,然而触碰这火焰却是冰冷的。
“终于追上你们了!”
有个人影出现在隧道出口向我们走来,他的金发被烧得像狗咬了一样乱糟糟,似乎还在冒烟,眼镜镜片裂开。穿在身上的白色西装外套不见了,只剩下一件紫色衬衫。
“可恶的小鬼!竟然敢用火烧……!”
一直担心的情况终究还是出现,但现在我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我平静地朝出口走去,因为现在已经变成我必须找到的东西也许就遗落在外面。
“林?”
身后传来艾伦的声音,也许他还追了上来,可这些都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管。
“一边去吧。”
我抬起右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挥,奇妙地声音竟然也变得轻飘飘的。我明明就很生气啊,气得都快要疯掉了。
【轰——】
凭空出现的巨大兽爪将魔术师踩在靠近山体一侧的隧道,尖锐的爪子陷进墙体正好把魔术师禁锢在墙上,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后墙壁的裂缝犹如蜘蛛网交错。
突然的巨大声响超出了预期,把我吓得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不行不行,我还在生气呢。再说,被自己的魔术吓到也太糗了。
但是,对,就好像给客人的茶水没有准备充足,到最后只能装满杯子的百分之七十三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我现在已经变成这种状态了。
“噗咳!这是死……恶灵?”男人又吐了一口鲜血,他抬起头往上看,绕了个弯又落到我脚边的影子,表情因恐惧变得扭曲狰狞,“怎么会?恶灵操控?区区一个门外汉,这可是……”
巨大的兽爪和凶兽脑袋与我的影子相连,那实际上是一团没有具体外形的漆黑影子,由过去在附近死亡的灵魂组成,数量越多越是憎恨越是怨念,作为被魔术驱使的存在就会变得越是强大。
大概在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宗小轿车和大巴车的追尾意外,两辆车因此只能停在公路隧道等待警察,然而就在几分钟后,黑色的岩浆漫过山体将隧道浸没,里面乘坐大巴的客人和轿车司机自然也没能逃脱。
至于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色岩浆,正是从圣杯溢出的黑泥。
这些都是塞拉小姐向我们诉说拆除大圣杯的理由时提及的。
但是我现在没有必要跟他解释这些,说话会显得我很不酷。
于是我一声不吭地从金发的魔术师面前走过,走向隧道外还在下雨的海边公路。
*
雨势变大了,低头能看到落在马路上的雨水汇成好几股浅浅的水流向低处流去。
就在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地面有张长方形的深色纸片,如果不是正好在低头的时候发现了,我可能会就此错过它的存在。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只要是纸制品就有被捡起来检查的价值。
于是我弯腰把这张被雨水打湿贴着地面的纸捡了起来。
这是一个已经被打开过的信封,开口处印着花纹的蜡章贴在纸面上,令我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然而即便承受了不停滴落的雨点,信纸始终没有被打湿,上面黑色的字体也没有化开,依旧保持干爽直挺的状态。
原来如此,这就是从时钟塔寄来的入学通知吗?
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信上,我由衷地在心里感叹。
但是……
现在的我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雨水打在脸上,顺着脸颊滑落却是温热的。
“我本来是想等你醒过来就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