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归,云杪尊指尖轻点夕岚:“你的声音倒是比祈珂的还粗上几分。”
胡生心情愉悦:“瞧,我说的没错吧?”夕岚头也不转地朝他比了个拳头,若是在往常可能早就扑上来开打了,此刻胡生只好识相的缩了缩脖子。
还是祈珂低头轻笑了一声,打了个圆场:“有女将之风。”
“那你可要努力了。”云杪尊满意地哈哈大笑了两声:“你姑母在后殿等你,快去吧。”
“好!”临走还不忘踢胡生一脚,胡生身姿不动,痛苦又勉强地笑着。
这样家常的场面,后面几位仙官是不敢开口说话的,眼前的几位几乎都是云杪尊看着长大的,如同亲生子女一般,祈珂也是云杪尊亲自培养赐名的。
他们几个要是像前面这几位那样说话,估计早被罚得体无全肤了。没被喊到话,就连溶落都没主动开口,她本就是个温沉的性子,父亲虽是水神,但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布雨仙子,自然也是比不上那三位的。
云杪尊又随意问了几句,水神端着玉册面带愁容的上来了。
“何事竟让水神发愁?”
溶落不太敢动,即使是自己父亲在自己面前,她也只是站在原地听着。只听她的父亲大叹两声,言语疲惫道:“那夷河边上的青盐山布不下雨啊。”
“怎会如此?近三个月了,凡人已过了一世,还布不下去?”
青盐山本是人界战乱流荒的难民聚集之地,虽背靠下界,却罕见的有生机勃勃之景,后来来自各地的难民越来越多,在百余年间逐渐发展成了一个村落,专收留无家可归之人,至今已住了上万人。
布雨仙子为人善良,注意到这现象,总会悄悄为他们多布些甘雨,让他们的农作物长的好些,可在一年前,青盐山开始发生变化。起初只是河流涨退不定,后来土壤慢慢退化,变得干硬无比,渐渐的花草凋落,农作坏死。
直到三个月前,变得彻底布不下雨,落水成冰,滴雨为雪,气温极寒干燥,百草凋零。当地村民也因农作物枯死,打算开始再次逃亡,却因雪铺满山,以及不是何时会发生的雪崩和山石崩塌而无法移动。
水神与其夫人特别关注了青盐山很久,更是为了他们想尽了办法。
“神仙不可随意插手凡间之事,小神已将能用的办法用尽了,仍毫无起色,甚至还在日复一日变得更糟。”
胡生开口:“那怎么办,他们现在依靠什么为生?”
“极寒之地也有些动物能够生存,他们也只靠一些强壮的男人外出打猎,或者出山寻找物资。”水神回答着,又转而摊了摊手:“可那里本就是以手无缚鸡之力妇女孩子为多,能撑过这三个月已是奇迹。”
祈珂道:“这样突然的现象,总该有原因。”
“是啊,神君可查过原因?”妙音见缝插针,问道。
只见水神拿出玉册,向前一递,云杪尊拿过册子,只随意扫了几眼,面色便立刻上了怒气。
“这两日,小神与内人调查了这件事,其根本在于荒族。”
霎时间,紫灵殿上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荒族?”
“那个三百年前就被封禁的荒族吗?”
“三百年了,还没死绝?”
云杪尊愤怒地将那玉册砸在了青白石地面上,将众人都吓了一跳,紫灵殿再次恢复了肃静。
胡生胆子大,与祈珂相视一眼,弯下腰捡起了那玉册,既然说这件事时并没有遣他们退出紫灵殿,便是没有要瞒着他们的意思,胡生胆大,翻开册子看起来,祈珂和溶落也凑了过来。
三人皆皱起了眉:“炼化怨气?”
水神解释道:“应该是这样不错,荒族本就是荒芜的沙漠之地,荒族人大多是凡人,通过修炼邪术、自创法咒诡术等才足以立足于六界,荒族地界邪魔外道的法册不计其数,荒族人民生性狡诈冷血,不断向外传播诡术。正因此,三百年前天宫才会下令将荒族诛灭,封禁了他们的地界。”
云杪尊冷哼一声,疾言厉色道:“本君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了他们的命!”
听说,当初荒族向人界传播摄人魂魄的巫蛊之术,企图扰乱六界安宁。当晚,定和将军便率领金兵营浩浩荡荡踏入了荒族地界,本带着“诛杀全族,一个不留”的旨意,但最后云杪尊忽然心软,只是将他们一族之人永生禁锢于青盐山与环佰山之间的低谷之中。
环佰山是一座半环形的火山,位于下界边缘,上头高高低低有三四个火山眼,而几百年前青盐山的拔起恰好与环佰山相接,便形成了一个黑暗阴冷的低谷。
那地方寸草不生,被囚禁在那里宛若井底之蛙,所以三百年后的今日,世人皆不约而同地觉得荒族已经灭绝。
胡生想了想,或许正是因为环佰山的炎热之气,与青盐山此刻的极寒之气想抗衡,才能让青盐山的村民们不至于灭亡的过快,尚有可以支撑的余地。
“这怨气竟那么厉害?”溶落悄悄嘀咕了一句。
大抵是父女连心,水神马上解释道:“民众的怨气小到三言两语,大到可摧毁大地。荒族人民的怨气经过三百年的累积与炼化,此时达到了怎样的境界尚且无从知晓,但若是再放任下去,有朝一日便可毁天灭地!”
此言一出,紫灵殿的气氛瞬间被敲入冰川,冷到极点。
“荒族的怨气,无非是因为失了家园土地,那就派使者,与他们商议,化解怨气。”胡生立刻想着办法,脱口而出,却立刻被云杪尊驳回。
“若是被荒族知道我们对他们有所忌惮且无对策,到时,依照他们的狡诈个性,便会得寸进尺,趁机要回疆土,到时便会得寸进尺。”
云杪尊挥了挥衣袖,有些微怒却无可奈何地继续道:“彼时,一场战争便会再次不可阻止地发生。”
“那怎么办?这怨气就没有法子化解吗?”祈珂皱了眉,问道。
水神摇了摇头:“先不说能否化解怨气,就算这怨气可解,但青盐山已然成为冰山,待环佰山的火气融化青盐山的雪,至少要个百来年,青盐山的人民可等不了。”
胡生恍然大悟,心中有些酸涩道:“是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