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珀尔娅最近才发现的事情。
她无法使用法术,可却没有放弃。
而后她发现,虽然这里有一个很强大的法阵,可并不是老师话语中最令人畏惧的那个——它并不是“活”的,也就是并非由某个法师在最近创造出来的,它也许是某个古老装置或者某个古老的卷轴。
在这种情况下,它只能限制法师,流动的元素本身仍然存在于周围,她只需要换一种沟通方式一样能使用法术。
因此她咬破指尖,开始回忆起课堂上学过的符文,在地上以某种排列方式开始书写。
可惜珀尔娅这门学科也学得不好,花了许多天才画出了一个完整的法阵。
所幸她成功了——符文并没有受到限制,它越吹越猛,那几个人扔开铁棍,抓着铁栏杆开始叫喊。
“这是什么?!”
“快去用法阵!”
“保护斯泰利大人!”
珀尔娅抬头,看到来人的兜帽被狂风吹掉,露出一张傲慢的脸。
斯泰利也叫嚷起来,他本该让那些监管者保护着他离开,然而他似乎十分执着于科顿,在他们想保护着他离开时,又喊着人将科顿拖了出来——
珀尔娅当然非常着急,可她好不容易记起来的这个法阵却只是最初级的,她甚至没法靠它摧毁囚笼,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似乎已经昏迷的科顿带走。
那扇门再度合上,一切再度归于寂静、潮湿和冰冷。
珀尔娅一拳砸在铁栏杆上,愤怒而无力地缓缓蹲下。
“你……”就在这时,她听到查那姆的声音响起,“是法师?”
……他看到了。
珀尔娅此刻不想再关心什么法师禁令了,只是“恩”了一声。
查那姆显然也没有在关心这个问题,只是问:“那你为什么不用法术?”
珀尔娅说:“这里有个会限制法师能力的东西。”
“怪不得啊……”
怪不得?
珀尔娅扭头想问,忽然听到查那姆道:“可你刚才用的法术是?”
“只是用血画出来的符文,组合成了一个法阵,可我会的不多,”珀尔娅老实说道,“……用血写的法阵也是最低等的。”
何况她也根本记不住几个法阵。
说完她沉默了一下,又问:“你不关心……吗?”
“你指什么?”查那姆问。
珀尔娅说:“科顿被带走了……我不相信他还能活着回来。”
查那姆似乎也沉默了一下,可他很快开口,甚至带了点笑意:“我之前还在想为什么会有那么天真的赛提人……原来这是因为你是一位法师——看来法师也不全是坏东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天真”的法师皱了皱眉:“可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
查那姆又问:“你能再画几个法阵吗?”
“可以……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珀尔娅有些犹豫,“我不知道在我们下次上场前来不来得及。”
“但我们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让我们分工合作吧,珀尔娅小姐。”
查那姆说:“我刚才注意到了他们开的那个锁,那是个五十年前的地牢锁,这个我熟……也许可以试试。”
珀尔娅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并不建议她逃跑的查那姆忽然积极起来。
但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他们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监牢里立刻响起了一阵铁链相撞,或者碰到栏杆的声音。
“对了……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珀尔娅小姐,”
就在珀尔娅专心回忆法阵的构成时,那个正在研究锁的赛提男人忽然开口:“作为感谢,我也告诉你一个情报。”
珀尔娅一怔:“什么情报?”
“刚才过来带走科顿的那个人叫斯泰利,我认识他。”
查那姆的语气幽幽,带了点复杂的意味——这还是珀尔娅俺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叫斯泰利·威廉森,是威廉森家族的人。”
……
……
斯泰利和监管者走进了狭窄昏暗的过道中,仍然在骂骂咧咧:“该死的赛提人……恶心的赛提人!”
片刻后,有监管者提出刚才的事情不对劲,想要回去看看他们“玩的什么把戏”。
“别管那些赛提人了!最重要的是把他带走!”斯泰利已经无法忍受继续和那些赛提人打交道了,于是骂道,“反正这里很快就要被废弃了,让他们都死在里面就行!”
监管者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快走!”
斗兽场就在地下城里,它的地下又由无数的地道相连——这些监管者们就通过地下通道搬运赛提人和索特人,其中还有一些房间用来存放他们的货物和别的什么东西。
这里弯弯绕绕的,但监管者却很熟悉,他们很快就扛着科顿离开了地下,到达了地下城的“地面”上,无论是规模还是装潢都要华丽漂亮了许多。
斯泰利感觉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些肮脏的味道,狠狠地吐了口气,舒服多了。
就是自己身上的……
“把它扔了!”他二话不说摘下斗篷,扔在一边。
立刻有人接过应“是”。
他们又继续向上爬,然后来到了一扇金色的大门前。
斯泰利一直是一副跋扈又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来到了这里后,他却站定在门口,经过了片刻心理准备,才上前去敲门——最开始是很轻地敲了一下,手碰到门便立刻收回,接着才渐渐大起胆子,又多敲了一会儿、声音又大了一些。
十分小心谨慎,生怕让里面的人感到不快。
不知道敲到了第几下,那扇门才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看不清里面的,漆黑的缝。
“快,把他扔进去!”
斯泰利朝身后的人点了点头,那些监管者便将昏迷的科顿推进了门内。
门又迅速合上。
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