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兰转头看过去,沈母道,“这是周管家。你勿要多心,周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办事牢靠。你先用着,以后若有了合适的人,你啊再还给我。”
若兰不再推拒,笑着谢过婆母。
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散去了白日里的热气,淡淡地映照着上房厅堂。侍女随侍在侧,只在斟茶时碰触到瓷碗发出轻微的声响。若兰轻轻翻动着手中的账册。
沈母见若兰颔首低眉,很是欣慰,“今日见炼儿同你一起,你不知母亲有多高兴。娶你过了门,我算了了一桩大心事。”
想起幺儿,沈母接着道,话语间便涌上愁绪,“仍有一件事,母亲放心不下。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个六郎不是个省心的。以后你当家,母亲要嘱咐几句。你年岁小,但该管的就得管起来,莫要怕他红了脸,若是恼了他,母亲为你做主。”
沈母拉着若兰放在桌子上的手,看着她满怀着期望,“炼儿打小也是我文武双全的教养着,可是眼见着大了心思却不往仕途上走,你要上上心,素日里多规劝他一些。”
若兰见婆母眼神里的热切,只得应着。
会完男客,六爷回了上房。进门就见婆媳俩同对着账册,脸色有些不好看,向母亲行过礼后,沈炼道,“母亲是有多心急,这才第二日。”
“早是管晚也是管,难不成让你管?你倒是乐意!”沈母一见幺儿就来气,也不管儿媳还在身侧,就直眉瞪眼朝沈炼去了。
沈炼语塞我又怎么乐意了,男人要是还管这些,我还娶的什么妻。
若兰其实并未过多关注娘俩儿的对话,一双眼睛早已被账册上的数字缠住。这关系着她的根本,那还顾得了旁的?
“如今母亲有了称心如意的儿媳,怎的火气还这般大?”白日里随父亲应酬众人,沈炼已觉烦闷无聊。此时无意同母亲再起争执,“也罢,就不在这碍母亲眼了,儿出去逛逛。”
若兰从账册中抬起头,出声问了句,“官人,身上可带了银两?”
自昨夜起两人关系便很微妙。此刻听小庶女问起,想着她总算还知道已嫁做人妇,言语间似有低头之意,六爷眉头有些舒展,正欲开口。
沈母语带责备,“带什么银子,逛逛便逛逛,哪里使得着银子了?”
若兰低着头只轻轻地应着,“母亲教训的是,儿媳记下了。”而后又小声道,“儿媳认为赊欠也是不行的,我们沈府丢不起这个人。”
沈母点点头,“是这个理。”若兰嗯了声后又回到账册上去了。
六爷看的瞠目,这小庶女分明是在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