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李之没直接跑去心外科诊室,而是拎着饺子去挂号。
挂号的小护士问她怎么了,她说左胸口疼,问她之前有没有什么病,她说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
护士狐疑的看看她,手里的鼠标不停,麻利的给她开了心外科的挂号单子。
又问她专家号还是普通号。
李之回答就要陈寻医生,还补充这个医生她熟。
护士小姐姐皱皱眉,还是尊重患者的意愿,还嘱咐“陈医生患者比较多,前面还有十个人,你得等一等。”
交了二十块钱,李之心满意足的拿着单子,拎着饺子去心外科诊室排队。
一直等到下午两点才见着人。
饺子早就凉了。李之还固执的提溜在手里带进来诊室。
陈寻没抬头,照例问了一句“你哪里不舒服?”
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回答“心疼。”
陈寻这才抬起头,就瞧见面色不太好的李之,他皱皱眉,以为她不舒服,追问“你心率很正常,动脉,心房和瓣膜都没问题。”
李之紧紧的皱着眉,眼泪快流下来,固执的问着“医生你都没给我看,怎么这么清楚?”
陈寻抿抿嘴,不准备回答她,他是她男朋友,床上做的时候基于职业毛病早就将她摸了个一干二净。
李之还在那里哭道“我就是心口疼,疼的睡不着觉,疼的受不了!”
陈寻只好轻声问“从什么时候有的症状?”
李之泪眼朦胧,“二月二那天,从那天开始就开始难受,感觉没办法呼吸,医生,我还有的治么?”
二月二,龙抬头,那天陈寻和她提分手,她给气坏了,大半夜收拾东西闹着搬出去。
最后还是陈寻熬夜给送到了学校的员工宿舍。
陈寻面无表情,淡淡道“李之,你没有病,我说过,没事不要来医院,也不要来找我。你忘了?”
李之呆愣住,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以前会腼腆的喊姐姐,后来在一起会黏黏糊糊的喊之之,在床上的时候也会被逼着喊宝贝。
李之真正伤心起来,把那份已经凉透了的饺子从脚边拿到桌子上。一脸的执拗“我给你买的荠菜饺子,不试试么?”
陈寻冷眼旁观,不去碰那份饺子。
李之开始拆包装盒,眼里冒着泪,嘴里开始嘟囔“这个是外面小店买的,看老板娘的样子,应该挺干净的。我最近没时间去弄这些嘛,昨天做的小排你也不愿意吃,陈寻,你最近是换口味了么?怎么这么挑嘴?……”
陈寻冷漠的看着她,拿起手上的按铃,准备叫下一个病人进来。
李之看见他的动作,心里着急,她像着了魔一样想让陈寻去尝尝那份荠菜馅饺子,想问问他和自己包的相比哪一个味道更好。
水饺店的老板娘是个实诚人,好像知道李之要拿着这份饺子走很远,过很多困难,所以包装盒弄得很紧。
李之用了力气去扣包装盒,“叭”的一声,劣质塑料包装盒破了,锋利的边缘划过了她的大拇手指,很快就流下一串血珠来。
她想找一张纸巾捂住伤口,手忙脚乱的去大衣兜里掏,但可能从陈寻的小房子里走的急,忘记带了。
急急忙忙的用另一只手去堵,却被另一个人攥住了手腕。
陈寻把她拉到诊室里面的隔间里,那是规培医生能偶尔休息的地方。又取出棉签和双氧水给她消毒。用棉纱布简单包扎后拉着她出去。
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后面排队的患者有些不耐烦了,敲敲门问“医生,好了么?还要多久?”
陈寻一边回答“您请稍等,十分钟后就可以进来。”一边给她处理伤口。
外面平静下来。
李之倒数这十分钟,将手抽出来,又要去抱陈寻,却被人狠狠推开。
李之不明白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她和陈寻什么都没变,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二人分手了。
陈寻不想再看见她这幅可怜样子,只会让他心里更难受,她刚才说心痛,他也心痛,只是医者不能自医,如今又添了一个人,他也治不好她。他冷冷开口“李之,你清醒一点,我们分手了,你以前说过,前男友就该像死了一样,不然会惹人嫌,你忘了?”
李之看着腕表,还剩五分钟,下一次见面就是五天后了,她舍不得再浪费这宝贵的时间。
她跑到他身前狠狠地抱住他,这次他没跑掉,被抱了个紧实。
眼泪滑过陈寻的脖子,让他顿住了僵硬的身体。
李之闷闷的说“陈寻,你太心狠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这么对我,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口里说着恨,还紧紧的抱着人不放。
还有两分钟。
李之擦擦眼泪放开他,拉着他的手哀求道“我们和好,行不行?”
陈寻坚决的摇摇头,将她推出诊室,对她道“覆水难收,我从来不会回头看,你知道我的。”
边喊“下一位。”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青年走进诊室,随手把门关上了。
李之在门口呆愣了有十分钟。一旁叫号的女护士问她还好么?她机械的点了点头,终于迈开脚步,失魂落魄的准备回学校,心里想着:下星期再来看他好了。
陈寻会诊完最后一个患者,已经九点了,外面同一批的规培生王医生喊他:“陈医生,吃饭去了。”
陈寻疲惫的取下蓝色医用外科口罩,朝王医生摆摆手,婉声拒绝“不了,王医生你去吧,我想休息下。”
王医生点点头,小跑着去填饱肚子,晚上还有一夜的查房,不吃饭,铁一样的身子也得虚了。
人走了,陈寻从抽屉里拿出那盒已经凉透了的饺子,拆开一次性筷子,闷头吃起来。
三口做两口吃完,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好,最起码和李之亲手做的比差远了。
吃完饺子,把塑料盒子收起来放到垃圾袋里准备去扔掉。
看到了盒子上李之留下的血迹。
还很鲜红,像夏季拍死一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