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禾被带回了衙门,和一名姑娘被一起关在一间房中。
没直接被关进大牢严刑拷打屈打成招,倒是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昨晚红袖招真的出事了?她往日只管算,提醒当事人多加小心注意,从来不曾提供什么化解之法。
就算来人出再多银子都不行。
命运是无法避免的,若是以人力抵挡,即使躲过了这一次,也必定会有下次,而且后果说不定会更加严重。这种费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祝青禾从来不做。
不过被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带到这里来,还是让祝青禾觉得很憋屈。
她将目光落到那位兀自垂泪的姑娘,想了想还是开口打破沉静:“姑娘,你也是因为昨夜红袖招的事情被关在这的吗?”
那姑娘抬起头,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眉间微蹙,水眸莹莹,我见犹怜。
祝青禾眼中滑过惊艳,这般美人都被他们如此粗鲁对待,可真是一群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想起沈无魅那双毫无感情的墨色冷眸,祝青禾就想翻白眼,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捕快头子的啊。
那姑娘凄然道:“没错,昨夜陈公子是在我房中出事的,所以沈大人便将我带到了这里。”
祝青禾和她简单交谈了几句,弄清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位姑娘是红袖招新封的花魁琳琅,昨夜死去的那位尚书府的二公子陈士坤可是连着一个月都去找她,为她豪掷千金。
这样一看,她的嫌疑确实挺大的。
琳琅怯怯的看了她一眼,问道:“您是赛半仙赛先生吗?”
祝青禾眉毛一挑,呦呵,没想到她现在已经这么出名了。
她点头:“没错,是我。”
琳琅立马楚楚可怜的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赛先生,您那么厉害,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杀人的。”
祝青禾尴尬的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打着哈哈:“在下一介算命先生,哪里有这本事。”
她声音微微放大了些:“只希望沈大人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清白吧。”
沈无魅听完手下的汇报,神情倒是没有多大变化。
把那江湖骗子和琳琅关在一起是为了探查他们是否认识并有所勾结,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并无可疑之处。
想起赛半仙那张五官清秀的书生脸下巴上却蓄着长须,他就觉得别扭,怎么看都是个江湖骗子模样。
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哪里会是他这幅模样,骗人也不把自己外表搞得高明些。
时间差不多了,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祝青禾坐到沈无魅面前的时候,笑容已经很勉强了。
“沈大人断案倒是颇为任性啊,在下却是不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居然也会被关这么久。”
沈无魅对她语气中的怨念仿若未闻:“知足吧,若是有证据,你我就该在刑部大牢见了。”
祝青禾险些气个倒仰。
“昨夜你在何处?”沈无魅直奔主题。
“我自然在家,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家丫鬟如意。”
“你家在何处?”沈无魅继续问道,祝青禾暗道不妙,她女扮男装给人算命这件事除了如意之外谁也不知道。
若是让人知道赛先生是个女子,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名声岂不是要受到极大的损害。
不行,得想办法让这冷面阎王转移注意力。
“比起这个,”祝青禾微微靠近一点,压低声音,“我觉得大人会对老鸨那天来找我算命时说的话更感兴趣。”
沈无魅果然微微凝眸看过来。
那日,老鸨来找她算命的时候忧心忡忡,说是红袖招有不干净的东西,她已经好几次发现有东西不见了。
沈无魅不耐打断她:“这显而易见是进了贼吧,或是内部有人搞鬼。”
祝青禾不满白了他一眼:“大人您能不能听我说完啊。”
沈无魅忍下怒气继续听她说。
按理来说,若是红袖招丢了东西,那确实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进了贼或是那些丫鬟小厮手脚不干净。可是怪就怪在,那丢了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贵重财物,而是一封书信。
“什么书信?”沈无魅问道。
祝青禾:“据老鸨所言,是前任花魁和情郎往来的书信。”
“前任花魁?”沈无魅转头吩咐手下几句,手下领命而去。
不一会,带着一本名册回来,沈无魅翻了几页,视线凝住:“前任花魁——玲珑?”
祝青禾不认识这个玲珑,也不关心,她只希望冷面阎王早点放她走,她还没吃饭呢,肚子好饿。
这个点,都该用晚膳了。
祝青禾手指不自觉的搭在桌沿上画圈圈,沈无魅突然举起书册转向她:“你可认识此人?”
册上画像虽然袖珍但技法颇妙,女子柳眉凤眼,美艳动人,且颇有特色,是位能让人一见难忘的美人。
不过——祝青禾遗憾摇头:“未曾见过。”
沈无魅倒是多看了他一眼:“赛先生看着年纪尚轻,平日不去放松一下?”
祝青禾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话语中深意,耳朵霎时变红了:“大人说笑了,在下乃是方外之人。”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在这里和他讨论这种话题啊。
祝青禾崩溃万分,但面上倒是一派平静。还好沈无魅提了一嘴之后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这个赛先生年纪轻轻,又骨瘦如柴,长得还眉清目秀的,说话声音也娘里娘气的,和姑娘待在一起也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因为自己是方外之人,不过他又不是和尚道士,干嘛把自己搞得六根清净。
着实奇怪。
祝青禾自然不知道这冷面阎王心里在想些什么,要是知道在他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六根清净举止怪异的娘娘腔,怕不是又要被气个半死。
“除了这些,老鸨可还和你说了什么?”沈无魅合上书册继续问道。
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