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过去的。我问她能不能把地面上的那个东西捡一下。她便怒气冲冲地叫起来:‘你咋不捡?你眼睛瞎了?’我实在不想引起矛盾,便退回厨房做饭了。她一看我不理她,她就更来气了。她便站在饭厅里向我大骂。东一句,西一句,什么脏话都有。我便平静地说:‘我就让你把那个东西捡一下,怎么了?有必要吵闹吗?’她却大声叫骂起来:‘就有必要!你妈可能就是让你爸给说死的!……’她大喊大叫,无视周围的邻居和可怜的孩子。我忍气吞声地把饭做好,让孩子自己吃饭,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她吵这骂那、指手划脚、蹦蹦跳跳,仿佛大脑缺氧一般的在房子里闹腾。上班前半个小时,我匆匆吃一点饭,在她的吵闹声中带孩子上班了。”
老人不禁皱着眉头问:“她不吃饭吗?”
他苦笑着回答说:“她吃。她在我上班后才吃饭。她可以晚一点上班。”
嫂子也插嘴问他:“那她吵架时你不能吃饭,要等饭菜凉了才吃吗?”
他无奈地说:“是的。以前我不理她,她吵她的,我和孩子吃我们的。她吵着吵着,见我们不理她,她便把饭菜打翻,有时把饭菜倒得满地都是,把孩子也吓哭了。我辛辛苦苦做得饭菜也白做了,还要出去吃饭。最重要的是,把孩子弄得很可怜。所以,后来她再吵闹时,我就让孩子吃饭,我一个人坐在一边陪她发泄。”
老人也苦笑一下问他:“那你没问她啥意思吗?”
他伤心地说:“问什么?问她,就更说不清楚了。她口气很硬地说:‘离婚!’她说她不想跟我过了。但是每到离婚的时候,她却逃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便一个人一边照料女儿,一边要应付繁忙的工作,同时还要面对成群结队前来说和的人。最后,我确实撑不住了,便答应给她一个机会。不知道她一下子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但是她却和以前一模一样。我有时问她既然不想离婚,为什么不改变一下自己?她便气势汹汹地大骂着说是婊子养的不离婚!是婊子养的请人给她说好话的。我连她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我能请人去给她说好话吗?但是她就是不停地骂我,说我不要脸,请人给她说好话,她才回来的。所以,她一直要我好好改变一下自己。我觉得没有办法,便再一次提出离婚。她就又信誓旦旦地说谁不离婚,谁就是婊子养的。我便和她约好去法院的时间,可是到时候,她又不见了。我和她就这样持续了十年。最后,我确实受不了了,便提出一个底线,只要符合这个底线,我就协议离婚。如果她连最基本的底线都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只有起诉了。她这才同意了。在我做出重大的牺牲以后,我们终于离婚了。”
他仿佛一只从深夜来到黎明的百灵鸟,又找回了快乐和光明一般。
那个老人沮丧地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前妻真是垃圾。你这个小伙各方面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我姑娘有点傲。她是国家公务员,我们家庭条件也不错。她前夫是个军官,人长得也不错,就是有点不本分。转业后干了很多坏事,伤了我姑娘的心,于是离了。我们家有两套房子,一个独院儿。孩子不是负担,只要你能对我女儿和她孩子好就行了。我们两个老家伙活一天算一天,也都有自己的工资。我希望你们能过得好点儿。”
那个老人仿佛很有把握似的说,可是他却有点不知所措。最后,嫂子和那个老人要他留下电话号码,并把他姑娘的电话号码也给了他。
晚上八点多,他们谈完了。他先离开那个他做梦都都没梦见过的地方。他匆匆穿过几个短短的街道,来到人民医院对面的饭馆里吃了一盘炒面后,就匆匆往回走。一路上,他想到那个名叫雪琳的公务员,也回想起他的故乡、他的童年、他的大学生活……一切的一切,真的和梦一样。明天又会怎么样呢?也许是一个更令人捉摸不定的梦吧。
第二天他又和往常一样做着习惯性的家务和工作。同时,也抽空想一想自己的明天,以及那个让他有点儿望而生畏的女士。他犹豫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放弃了给她打电话的念头。不知不觉中,好几天过去了,他仿佛麻木了一般,可能是一周后的一个中午,他的手机响了,他发现是嫂子的号码。
嫂子埋怨说:“小温,你咋还不给雪琳打电话呢?”
他羞怯地说:“我心里有点害怕。”
嫂子便鼓励他说:“怕什么?试试呗。还有一件事,你哪一天过来一下,我们面谈好吗?”
他爽快地回答说:“好的。”
和嫂子通过话后,他便怯生生地走出办公室,来到操场上的一个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那位呀?”电话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令他心旷神怡的声音。
他尽显柔和地说:“你好!是雪琳吗?我是一位你没见过的朋友。”
电话里又付出那个悦耳的声音:“哦?是吗?那你是哪位?”
他便平和地说:“我是本地某个中学的一名老师。我朋友向我介绍了你的一些情况。你看要不要约个时间和一位仰慕你的朋友聊一聊?”
那个他心中的神秘的女士又爽朗地回答说:“好啊!本周六我们再联系好吗?”
他便喜悦地回答说:“好的,再见。”
那一天是星期五,他没有晚自习。第二天也不用补课,他就可以好好带孩子玩一下了。下午一放学,他就去学校对面的家属区找孩子,想带上孩子沿着黄金路去Q38厂吃烧烤。吃完烧烤后,再步行回家,一路上,可以和孩子谈一谈孩子班上的事儿,了解一下孩子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