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深嘴角疯狂抽搐,满头黑线。
“你小子叫什么叫?”
郑达业看着额头青筋暴起的姜深,嗫嚅着不敢说话。
“大爷说,你今天想不开跳楼了。”
一旁的花孔雀可就没什么顾虑,大咧咧地出卖了郑达业。
花孔雀,顾姒如此称呼身穿花校服的男生于宿。不带有任何情绪色彩,仅仅是因为校服上的色彩斑斓,顾姒同学只在孔雀身上见过。
姜深指节咔咔作响,转而盯着掉眼泪的众人,吓得几位胆小的女生连连后退,挤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怯生生地看着他。
顾姒瞧见这幕,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结果姜深冷不丁冒出一句:“所以你们这是在为我哭丧?”
他捂住嘴,装模作样干咳几声,用不太像人的嗓音说道:“虽不幸‘英年早逝’,但有幸见证大儿孝心,为父甚为感动啊。”
搀扶着姜深的顾姒:“……”
正啜泣着的众人:“……”
这货其实死了也没什么不好,何必留着这张祸害的嘴来恶心他们。
“到底怎么回事?刚刚真以为你想不开跳楼了。”
王腴双目通红,用他那肌肉十分发达的臂膀挥出一拳,直击姜深的小身板,胸骨处沉闷的声音让姜深觉得,他可以再进一趟医院。
“不是,哥们,你才是想直接送我往生的人吧?”
姜深捂住疼痛不断的胸口,只想原地去世。
王腴则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嘶,不开玩笑了”,深深吸一口气,姜深觉得好些开口问:“你们是怎么我跳楼的?”
机灵的花孔雀举起了他的爪子:“大爷从办公室回来后,整个人嚎啕大哭,一问就是你跳楼了。”
当时,郑达业像是魂丢了一般,见人也不搭理,口中还念念有词:深哥跳楼了,其他人想不知道都难。
“姜深,情感就这么让你伤心伤肺?”
于宿巧妙地用“情感”替换了“求爱不成”。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该懂的人都懂了,不该懂的人也懂了,比如姜深,再比如顾姒。
“行啊,你小子,传我谣言是吧。”
姜深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撒开顾姒,一瘸一拐坚强地走向郑达业,吓得后者大惊失色。
“深哥,误会,都是误会。你受伤了,不要剧烈运动啊。”
郑达业瞧见姜深这架势,急忙撤退,却还是没有躲过直击心灵的一拳。
“啊!”
郑达业捧住心脏,摇摇欲坠。
“深哥,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往后余生,各自安好。”
说完便扭头投入于宿的怀抱,被一脸嫌弃地拍开,并附赠:“现在才回头,晚了。”
“!!!”
郑达业如遭雷劈。
“哈哈哈哈哈。”
不少同学见此情境,破涕而笑,一扫教室里沉重的气氛。
然后,某个不甘寂寞的男人表示,他也想参与群聊。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让我也听听。”
一张放大版的秦清脸惊现在顾姒的余光中,像极了哈哈镜里变形的天外来客。
顾姒:“……”
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神出鬼没的。
“老秦!”
秦清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班级更加热闹,郑达业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还是爱我的对吧。”
“是的,怎么啦?”秦清笑眯眯的,给足了郑达业该死的安全感。
“我说深哥为爱跳楼了,然后失去了大家的爱。”郑达业委屈巴巴地控诉班级里的这一群同学。
不料——
“什么?!跳楼?!”
再次“路过”高三(7)班的教务处主任充分发挥了职位的天赋,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再次被吓了一跳的顾姒:“……”
班级的同学们:“……”
秦清:“……”
不爱了,毁灭吧。别说爱,不是恨都是看在师生情面上了。
“秦清老师,放学后来教务处解释,为什么在你的班级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是,我……”秦清试图解释。
教务处主任狠狠瞪了秦清一眼,随后挤开两人,走到姜深面前,展开像菊花一样的笑容:“同学,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老师说,年纪轻轻的不要想不开。活着就意味着希望。”
姜深试图挣脱开紧握他的、充满关怀的手,无果。
“不是,我……”
就见教务处主任朝着秦清的方向,冷哼一声,留下酷酷的一句“我等你”就离开了,“没跳楼”三个字愣是憋回了嘴里。
秦清、姜深:“……”
被再次挤开的顾姒:“……”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秦清仿佛来自往生的使者,怨念冲破天际。
郑达业颤颤巍巍,胖嘟嘟的脸颊肉挤在一堆,自感人生无望:“就,就路过您办公室时,您的声音不巧有点大,我又不巧地顺便听见了。
越往后说,郑达业的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甚至几不可闻。
“好一个不巧,上课时间游荡在教室外。好样的啊,我平时是这么教你们的?”
该说不说,秦清不笑的时候真有几分严师的样子。
“我错了,我悔过。”
郑达业连忙板着脸,快速鞠躬认错,可是秦清却并不想就此结束。
“哪个老师的课?”秦清摘下眼镜,左手捏着鼻梁,神情很是严肃。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姜深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秦清不喜欢事后补救,一件作品哪怕修缮地再完美,也不是最初的它了,更何况……
诶,头疼。
班级的同学鸦雀无声,左看看,右看看,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人站出来。
“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