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刚年轻时带着琼芳和几车从李府仓库盗来的几车玉器逃到了羊城(广州)。明朝有三个通商口岸,宁波舶司通日本;泉州舶司通疏球;羊城舶司通占城(越南)、南洋诸岛。到羊城往来的商户比较多,生意还是比较好做。
夫妻俩在当地买了一幢大房子,又开了一家玉器行,为了加强库房的防守,他还专门花大价钱购买了几只凶猛的藏獒,另外还雇了一些家丁和伙计,过起了有钱人的日子,他们隐姓埋名,对外慌称是重庆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干下的丑事,他们也过了一段甜甜蜜蜜的小日子。
可是,几年过去了,琼芳的肚子依是一马平川,周刚也开始厌倦这个曾让他赴汤蹈火的女人。他觉得自己也挺傻的,把自己最宝贵的童贞奉献给一个有夫之妇,还为了她背叛了自己的主人,伙同土匪刘烨盗了李老爷那么多玉器,真是糊涂呀,没想到这娘们是只不下蛋的母鸡,想当年听说她流过产,可是跟了自己这几年从未怀过小孩,看来,男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自己也纳个小妾,不仅可以弥补当年的遗憾,还能尝尝鲜。
烟花柳巷的女子虽然妖冶风骚,可是不适合娶回家,只能在外面玩一玩。周刚还是按老规矩去请当地的张媒婆去帮忙,让她给自己说一个干净的小姑娘,彩礼和谢媒钱都好商量。张媒婆发挥自己的社交特长,靠三寸不烂之舌给周刚说了一个16岁的黄花大闺女玉莲,虽然她长得不是多漂亮,可是老实单纯,还出生书香门第,皮肤白白嫩嫩的,头发和眼睛都乌黑发亮,周刚一见倾心,很快他就把玉莲娶回了家。
从此以后,玉莲成了他的新宠,琼芳就像破鞋一样扔到一边。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琼芳没有哭没有闹,为了打发无聊的日子,她把心思都用在经商上,只要经济大权掌握在手里,玉莲再受宠也是一个小妾。
玉莲后来还给周刚生了一个男孩,周刚更是对她宠爱有加,还专门请了两个丫鬟来照顾她,另外还请了一个奶妈。而琼芳却只有一个丫鬟在侍候,她也没去计较。
渐渐地周刚的儿子长大了,这个花花公子读书不行,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家里的开支越来越大,生意却越来越不好做了,周刚就决定把自己的生意向国外拓展,从李志刚那里盗的玉器都卖得没多少存货了,他就到云南去买一些翡翠原石,在自家的加工做坊里加工成手镯、项链、玉佩、观音菩萨佛像、花瓶等物件,在广州的店铺出售,又用银子到苏杭进一些丝绸坐货船运到泰国和马来西亚等地去贩卖,由于那边做丝绸生意的老板少,竟争小,利润大,他还是赚了不少钱。
时光飞逝,岁月无情,转眼之间琼芳就到了不惑之年,她早已失去了年轻时候的花容月貌,只是举止大方,身材苗条,办事有主见,依然把家里店铺的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因此也得到了丈夫的信任和尊重。
琼芳和周刚做了亏心事,就再也没敢回到成都老家。他们也忘了自己的父母需要陪伴和照顾。特别是琼芳,她时常对月长叹,时常在梦中与父亲团聚。世界上唯一没有卖的就是后悔药,她年轻时候一时糊涂做下的事情,要在后面的日子里担惊受怕,在自责悔恨中苦苦度日。
她从朋友那里得知这两年广州附近的海域出现了一些海盗,曾有几个出海经商的老板就人财两空,因此,她就奉劝周刚别再去冒险,就在内地发展业务算了。可是财迷心窍的周刚岂能放弃这么赚钱的路子,依然踏上了装满丝绸、茶叶的船舶,虽然这次他多带了几个保彪,却不知危险已经向他们靠近。
这次他要去的地方是马来西亚,路途遥远,一路上海浪翻滚,几天都没睡好觉了,这天实在是太疲倦不堪了,就在船仓里睡着了。他在梦里梦见许多金元宝,开心的不得了,可谁知一阵厮杀声将他从美梦中惊醒,他赶紧从船仓里出来,当他看到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海盗正与船员和自己的保彪还有伙计刀光剑影打得不可开交,眼看着自己的保彪和伙计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他就悄悄拿了一个浮囊(动物皮做的救生圈)想逃命,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跳下海,就被一名手拿大刀的海盗砍在肩膀上,他疼得一声惨叫,本能地拔出佩剑就与海盗奋力拼杀,可是他体力不支,没几个回合,就让凶残的海盗砍了几刀,他挣扎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他的手下鲁三跪在地上祈求“好汉,住手,我们的老板死了,这些货物你们都拿走吧,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让我把老板的尸首带回去。”
海盗头子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恶狠狠地说:“其实,我们也不想杀人,只是想借点钱花一花,谁也不想干杀人掠货的事情,既然我们要的东西拿到了,就不开杀戒了,如果你敢报官,我就杀了你全家,那我们马上就告辞。”海盗把船上的货搬到自己的船上就火速离开了。
幸好船上的船长还没死,鲁三就清洗了周刚的尸体,用盐撒上防止腐烂,装到麻袋里,就与船长返回了广州。船长和小四一起回到了广州周刚的家。琼芳对这突然的打击懵了,等她转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哭,船长说了:“周夫人,你看我给你家拉货也不容易,货被海盗劫走了,我们又没能力追回来,我还把你男人拉回来了,船费就不要你的了,你丟的货我可赔不起,周老板走了,你要节哀顺变。”
琼芳还能说什么,这坏事又不是船长干的,他还死了几个水手,他还要给那些水手的家属赔抚恤金。这事也没打官司就这样算了。
玉莲哪见过这样吓人的场面,当她看到丈夫的尸首就昏死过去了,他儿子见自己的靠山没了,心凉了半截,就想着分家产。琼芳强打精神给周刚料理了后事。她看在周刚的份上给玉莲请了郎中来看病,还托张媒婆给继子娶了一个贤惠的妻子,她还教继子本本分分做生意,老老实实做人,她把房子和店铺还有一些玉器等都留给了玉莲母子俩,里里外外都安排好了,她就带着这么多年存的银票远走高飞了。
琼芳坐着马车,从广州回到了成都,她已经二十年没回来看自己的父母了。一路上她想像着与父亲久别重逢的欢乐场景,她还给二老买了许多礼物,可是她来到都江堰自己家的老宅已经是荒草丛生,人去楼空,她感紧向邻居打听父母的下落:大婶,你知道我父母到哪去了吗?”胖大婶叹了口气说:“你还知道回来呀,他们盼了十几年,你也没回来一次,你妈的眼睛都哭瞎了,前两年老两口都得了肺痨,为了治病,你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