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都听到了她清亮的声音,一时都愣住。
尤其是崇礼,挑眉看向她。
在旁人看来,辛柒娘说这话时看着清微,话里意思却是暗斥崇礼斤斤计较。
他们惊讶于辛柒娘的胆大,也不知崇礼性子,怕他下一瞬就要当场发作。
崇礼看着辛柒娘,面上说不出什么神色。
一时栈内有些冷场,旁人看两派人都不似好对付的,只敢在一旁看着,无人说话。
辛柒娘却是比在场的谁人都要震惊。
惊过之后是欣喜。
她竟能说话了。
莫不是崇礼的妖术失效,她能自由了。
她想至此,努力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
可这回不管她如何努力,嘴巴也不听自己使唤。
“小七说得对。”只听崇礼一声轻笑,“不过小事,你们三番两次以多欺少,缘何闹得这般。”
辛柒娘被他的话引过去。
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被崇礼这么颠倒黑白,一下都愣了。
怎会有如此厚颜之人?
“小七与我还要在此待些时日,若诚心道歉,这房费你们也一道结了吧。”他说得格外坦然,说完转身就上了楼。
辛柒娘眼睁睁看着在场人都面面相觑,却由不得自己,也跟着他一道走了。
能来此参会的仙门多是些有身份的体面人,哪里见过崇礼这样落面子的。
崇礼横行霸道的名声果然不是谣传,如今亲眼所见,众人都失了言语。
清微更是面色难看,眼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朝师兄露出愧疚的眼神。
若不是他冲动行事,也不会惹得大家看了笑话。
顾笠不在意,上前拍拍他,示意回房再说。
是以一行人也上了楼。
留下客栈里围观众人一片窃窃私语。
这头顾笠带着几名弟子还有王赵二人回了房。
王林赵岁他二人此刻已是抖如筛糠,吓破魂了。
他们见了方才景象,听见了辛柒娘开口说话。
如何不吓人,分明是从坟里挖出来的人,如今不仅能走会动,还能开口。
顾笠示意他二人有话快说,“你二人方才道那女子是侯爷夫人?”
王林赵岁虽已是吓得两股颤颤,但自觉找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开始讲述前尘往事。
“仙人,刚才那女子真是侯爷大夫人。当年她si后,我爷爷就帮着修那处墓了,是我爷爷亲口告诉我的。”
“后来的侯爷夫人凶悍,顾家又无人为前夫人出头,这么多年了,无人知晓大夫人。连个上山的人都没有我二人想着临近中元,眼见墓前杂草丛生,便为其扫墓。”
“可等我二人进了那墓中,侯爷夫人竟好生生地躺在里头,好似……”
说到此处,两人不禁结巴起来。
“好似只是睡着了一样。”
“仙人们宽容小的,小的一心为侯爷夫人好,要不是囊中羞涩,也不会动了歪脑筋。”
王林赵岁一唱一和,颠三倒四地将盗墓说成了扫墓。
清微在一旁听得眼睛都瞪圆了。
他讶异这地方是怎生回事,怎一个个都是巧舌如簧,胡话张口就来。
顾笠没有拆穿他二人,只问,“既是si去多时的官家夫人,如何死而复生,又如何同仙门中人在一道?”
“小,小人不知,他二人定是一伙的妖孽。”王林赵岁哪知崇礼身份,胡乱断言。
弟子们听了更觉荒唐,自家大师兄姓顾不错,可何时是顾侯爷又何时有个死而复生的夫人?
又想到若不是他二人胡乱指认,他们一行人也不会惹了崇礼。
顿时有些气恼,“这岂不是胡言乱语,师兄,还留他二人在此做什么?”
说着便要将二人赶走。
顾笠见此也没有阻拦,他知晓这二人不过走投无路,确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王林赵岁走后,只留下清微和顾笠。
“师兄。”清微不明白顾笠的做法,“我不明白。我们缘何要同那两个地痞多言?又缘何要同白末山低头?”
他对崇礼的嚣张不满,更不理为何师兄方才要那么做。
顾笠没有解释,只问,“方才你离得近,可有看清那女子有何异象?”
清微脸上露出讶异,还是茫然,“什么?”
眼看师兄一脸认真,他猛然明白,顾笠说的是辛柒娘。
“师兄是怀疑那是禁山的……”
是那个逃脱的邪祟。
顾笠没有回答,然脸上神情显然是答案。
“你仙根最是清净,可有感受到什么?”顾笠继续问他。
那邪祟很是会躲藏,然最是怕碰上仙根纯净之人。
清微蹙眉,努力回想,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
崇礼那二人虽傲慢无礼,却也不是邪门歪道。
顾笠点头。
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然清微也感受不到什么,想来自己是错了,“既你说不是,便不是。明日大师兄便会来此,今夜好生歇息,且等明日再寻。”
顾笠说完离了屋,阖上门时看了崇礼屋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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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知,崇礼面不露色地随着辛柒娘回屋后,皱了眉头。
他寻了这么久,才好不容易寻到这具女尸。
阴时阴月阴年生,又在阴时阴月阴年死。
前几日他算得方位,赶来时却发现墓穴已被人先行打开。
幸而女尸无暇。
可方才那一出,却是在他意料之外。
这女尸应当无知无觉才对,如何会开口说话。
可别是被什么孤魂野鬼上了身,同他装模作样。
他还要她做大用处。
崇礼仔细看她。
然看了半晌,崇礼看不出名堂。
“小七小七。”他叫唤着她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