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看得认真,宋意宛也不出声阻止,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多说多错,还是让他自己开口比较好。
谢昀卿看得出神,他总觉得他这位刚过门的新娘子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是何时,直到她那双盛着笑意的眼睛看向他,他方才回神。
“咳,”谢昀卿掩唇咳嗽一声,将却扇仍在一旁,挥手让房里的丫鬟都退下,才缓缓开口:“听说你宁死也不愿嫁给本世子?”语气平静得好像那个不受新娘子待见的新郎不是他。
“世子如何知道的?”宋意宛不答反问,毕竟她前几天才回京,这几天又一直昏迷,哪里知道这位尚书府千金干过什么。
况且,她和谢昀卿不熟,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也只是她远远地见过他几面而已,其他的都是听她两个哥哥说的,要是现在说自己不是王绫玉,怕是还要牵扯出许多东西出来,他信不信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她现在武功还没恢复,暂时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为好。
但这句话落在不知真相的谢昀卿耳中,就相当于承认了这个事实:“长安里‘尚书府千金因不满婚事上吊自杀’的言论传得人尽皆知,本世子又不是聋子,怎么会不知道。”
谢昀卿的话多少有些夸张,这个流言只不过传了一个下午就被礼部尚书压了下去,毕竟皇帝赐婚谁敢不满,关键这还是他舔着脸求来的,若是让流言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他头顶的乌纱帽还想不想要了,流言之外的事则是谢昀卿自己命人查到的。
这话谢昀卿虽然不说,但宋意宛知道。
自杀······这替嫁的原因怕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一种了。
宋意宛垂眸,猜想谢昀卿的人去的太晚了,所以才没有见到真正的王绫玉,也没发现新娘换人一事。
“这事我可不知。”这是实话,皇上赐婚是三个月前的事,一个月前她去了扬州,因此根本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长安的流言是什么,更不会想到自己会阴差阳错的成为流言的“主角”之一。
“王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谢昀卿轻哼,“你既不愿意,本世子也不会强求,还望王小姐好自为之。”
说完,毫不迟疑的滑着轮椅离开。
“对了,明日一早还要进宫谢恩,王小姐别忘了。”走到门口时,谢昀卿突然道,说完也不等她回复就径直离开了。
见他身影消失,宋意宛松了口气,她虽听哥哥们说过谢昀卿的为人,但那终究只是听说,如今在他的地盘,他若是来硬的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巧,要是闹大了那她今日在喜堂的一番伪装就白做了。
只是见他如今只能依靠轮椅行走宋意宛既惋惜又奇怪,惋惜的是如此惊艳的一个人下半生却要和轮椅共度一生,奇怪的也是他为何还坐着轮椅。
二哥说过谢昀卿的腿疾并不复杂,唯一难的地方是他中的毒,只要毒一解,腿伤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天下奇毒,只不过是配方复杂、解毒过程有些繁琐罢了。
两个月前靖安王府已经请到了有名的云神医来给谢昀卿治腿,如今云神医都已经离开快一个月了,没道理谢昀卿现在都还坐在轮椅山才对。
宋意宛思索之际,张嬷嬷已经带了两个丫鬟进来,一个是方才跟在张嬷嬷身边的,另一个神色麻木,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就是之前跟在王绫玉身边的丫鬟之一。
“小姐,我们是夫人派来伺候你的,老奴姓张,您唤我张嬷嬷就成,这是您的两位贴身丫鬟。”
“请小姐赐名。”两名丫鬟上前,齐声道。
“这······”宋意宛无措的看了看张嬷嬷,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原来叫什么名字?”
“奴婢兰香。”一直跟在张嬷嬷身边的那个丫鬟笑道。
“奴、奴婢银叶。”另一个怯怯道。
“兰香,银叶,就用你们原来的名字吧,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是。”
宋意宛说完,目光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张嬷嬷,似想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见她看向自己,张嬷嬷方才答话:“夜深了,奴婢们先服侍小姐休息。”
她可不关心谢昀卿今晚在何处休息,若是可以她巴不得谢昀卿永远都看不上这冒牌货才好,这样冒牌货身份才不容易暴露。
“好。”
张嬷嬷将她扶到梳妆台前,将她头上的珠钗取下来。
“嬷嬷,你能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又是怎么······我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以后要如何······”
话虽没说完,但张嬷嬷明白她想说的什么,方才世子的话她们在门外也听见了,若是不给这冒牌货一个解释,恐怕以后她还不安分。
“兰香,你去让她们给世子妃打些热水来,就说世子妃要洗漱,你可仔细盯着些,免得她们偷懒。”
“是。”
等门外的脚步声接二连三的远去,张嬷嬷才悠悠开口:“姑娘是被我们大小姐救回来的。我们家老爷是朝中的礼部尚书,大小姐是元夫人的女儿,元夫人生下小姐后不久就去了,如今的夫人是现任扬州刺史的嫡亲妹妹,嫁入府中后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受下人们的爱戴,夫人心疼大小姐自幼丧母,待她如亲女一般。
可大小姐是个命苦的,从小便身子弱,人也不爱说话,整日呆在府中不愿出门,后来老爷带着她常去国寺后,就时常去国寺祈福,姑娘就是被大小姐从国寺回府的途中救下的。大小姐性子软,夫人怕她嫁到夫家被欺负,就求老爷将大小姐许配给靖安世子。
靖安世子您可听说过吧,那可是亲王世子,圣上的亲侄儿,还是年少有名的少年将军。虽然在战场受了伤落下了残疾却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是长安无数闺秀的如意郎君。”
“世子这么好,那为什么方才世子说大小姐她还自······”宋意宛怯怯地看着她。
张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有些愤愤然:“这都怪大小姐身边一位杀千刀的婢女,在陛下赐婚后竟心生歹意,在大婚前几日杀害了大小姐妄图取而代之,我们可怜的大小姐还没等到成亲这日就去了。
老爷夫人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