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银叶送回她的屋子,找个大夫给她瞧瞧,等她伤好了就让她离开王府。”到了王府,谢昀卿向沐明吩咐道。
“是。”
“世子爷,太子殿下来了,正在书房等你。”谢昀卿刚进府门,王府管家曹叔就迎上前禀告道。
他来做什么?谢昀卿不解。
沐明推着谢昀卿回到雪松院,书房门外站着太子身边的侍卫成束,书房内,一紫衣滚边锦袍男子静坐一边,正不慌不忙地品茶,正是太子谢昀瑞。
“你怎么来了?”谢昀卿摆手让沐明退下。
谢昀瑞放下茶:“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来见见。”
“那你现在看到人了,可以走了。”谢昀卿滑轮椅的手一顿,抬眼冷漠赶人。
“今儿个怎么火起这么大,进宫发生了什么事儿,把你气成这样,你说给堂哥听听,堂哥给你出头。” 谢昀瑞有些稀奇,自从这人受伤腿迟迟不好之后,整个人看着就跟要出家似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今日突然会撒气了,可把他稀罕得不行。
谢昀卿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谢昀瑞比谢昀卿大了两岁,有时候两人开玩笑时,谢昀瑞就喜欢摆出堂兄的架子打趣他。
“说啊,我刚出宫就听人说你进宫了,你这大半年都没怎么进宫的人,今儿个要不是有什么大事我才不信。”谢昀瑞看着他。
谢昀卿叹了口气,将替嫁的事说与他听,说辞跟靖安王给太后两人说的相差无几。这事谢昀瑞早晚会知晓的,到时候估计也要跑来找他问,还不如就今天说了。
“你说什么!”谢昀瑞惊得站了起来。
谢昀卿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已经自个儿坐下了。
“这王京可真是人老了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先是为了讨皇祖母和父皇欢心,说自己的长女心仪你,愿意嫁你为妻,结果人家在婚期前几天直接自尽;新娘已死不仅瞒着不报,还找了丫鬟替嫁,卖身契攥在他手里的人做靖安世子妃,他可真敢想啊。”说着说着,谢昀瑞直接气笑了。
“都这样了他都还叫着自己冤枉,一时间我都快不知道冤枉这俩字是什么意思了。”
“我都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自欺欺人。他觉得他这计划是天衣无缝能够瞒天过海是吗,就不怕哪天那丫鬟顶着世子妃的名头参加宴会的时候被认出来她是个假的吗,还是说他有办法能把人关在王府后院一辈子,见不着外人?”
见他说个不停,谢昀卿不忍心打断,抬手给了将已经喝完的茶水斟上。
谢昀瑞说得口干舌燥,抬手灌下手边的茶水之后才觉得好受了些。
“他当然害怕计划暴露,所以就想着过了这段时间就让王绫玉的陪嫁嬷嬷给她下慢性毒,借着王绫玉身体本来就不好的理由灭口。”谢昀卿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悠悠地给他说王京将来的打算。
“呵。”谢昀瑞冷笑,“王京要是把他这偷奸耍滑的本事用到正事上,父皇也不会每次看到他上书的则子就头疼。”
“他若真的有那个本事就不会是靠着原配夫人娘家的势力才坐上的尚书之位。”谢昀卿语气淡淡。
王京的任职史京中可不少人都知道。
“也对。”谢昀瑞点头点到一半发现不对劲,放下茶转头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身侧的人。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被他两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谢昀卿不解。
“你有些不对劲。”谢昀瑞眯着眼睛道。
谢昀卿头也没抬:“我怎么不对劲了。”
“之前看你火气那么大还以为是替嫁的事惹你不快呢,结果说了这么多我怎么感觉被骗婚你一点也不生气呢。”
听他这么说,谢昀卿心头一紧,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何出此言。”
谢昀瑞盯着他,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更甚。
“先不说王京在你受伤之际死皮赖脸求着父皇将他的女儿嫁给你,就说从方才开始,知道王京寻了个无自由身的婢女李代桃僵,将你这般欺辱,我不过与你亲近些听着都气得紧,你这个当事人反倒是冷静得不行,说起王京之后的打算也平静得很,一点也不气恼,比我更像局外人。”
“王京一家已经被押入天牢,我再气恼又能如何?难不成我还能私自潜入天牢,把那个假的王绫玉绑起来,剥皮抽筋才算是生气,还是把罪魁祸首王京吊起来打一顿才行。”谢昀卿语气平淡,说到最后实在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是吗?”谢昀瑞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但是他今日还有别的事,也不在这件事上跟他耍嘴皮子,顺着他刚才的话说,“你想把王京吊起来打一顿也不是不行,毕竟这件事中你受了委屈,浅浅的报复抒发一下心中的怨气,我相信就算别人知晓了也能体谅你的。”
谢昀卿放下茶侧头看他,明白这人肚子里又开始冒什么坏水了。他也懒得问,不然恐怕不知道会听到什么千奇百怪的理由,他抬手指了指谢昀瑞另一侧的包袱和长剑。
“你还没说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何事,连包袱都带上了,可别说什么见我被骗婚怕我伤心出宫来安慰我要住在王府这样的任何一个长脑子的人不会信的鬼话。”
“不是正在跟你说这件事吗,急什么,你不是想揍王京吗,我就是想提醒你下手的时候注意点分寸,别把人打死了,他后面还有别的用呢。”谢昀瑞笑眯眯道。
谢昀卿自动忽略其中的废话,抓住最关键的一句:“别的用?你要去扬州,扬州出事了?”
“这么快就听说了,消息这么灵?”谢昀瑞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扬州的事他也是昨儿个夜里父皇告诉他,他才晓得。
“今日在御书房听皇叔提了一句。”
“父皇还挺管不住嘴。”谢昀瑞小声嘟囔。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昀卿虽然身上的内力都用来压制腿上的毒,但是五感依旧灵敏,并不妨碍他将谢昀瑞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父皇又不会知道。”谢昀瑞毫不在意,“昨日龙虎卫禀告说查到扬州刺史杨杰贩卖私盐,王京不仅知情不报还贪污受贿,父皇让我去核查。”
“龙虎卫都查到这么多了为什么不直接将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