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厂楼外下着暴雨,昏暗的天空闪过雷电“轰隆”的声响。阴暗潮湿的杂物间里,蜷缩着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
沙耶是被灌进来的冷风吹醒的,她看向破败的墙面,窗外哗啦啦的雨水倾盆而至,像是老天爷在为谁哀悼一般。
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地想着从这逃跑的概率能有多大。因为冷静下来的她深知,这份仇恨并不由她来背负,她也只是利用这份仇恨来拉进她和酷拉皮卡的距离罢了……
当然,这也只是她自我说服的说辞罢了。
她起身走出门外,空旷的大厅里仅有几个人在,显得格外的寂静。库洛洛见她下楼便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书,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飞坦也状似无意的撇了她一眼。玛琪倒是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可沙耶却无法捕捉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
“……今天…是几号?”沙耶缓缓下楼,有些不自在地扯了下自己的衣角。
库洛洛一副好言好语的样子“5月2日,你睡了两天,而我们的同伴也因此昏迷了两天。”
沙耶有些咂舌,这人是一点不打算跟她绕弯子啊,不过确实也是,毕竟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
她走到在场的唯一女性玛琪的不远处坐下,见这位冰山美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还在直盯着她,她的脸微微有些泛红,转而逃避似地看向库洛洛“…如果想我救你们的伙伴,那就请让我安全离开。”
听见她所说的内容,飞坦和刚出房间的侠客同时嗤笑一声。而才到达基地的芬克斯和窝金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刹那间,窝金猛冲过来就要拽住沙耶,可对于这种强化系她一向阴招玩得贼六,抬手就撒出一堆药粉,窝金迅速退后捂住鼻子后就听见她的声音“都说了是魔女,魔女的药岂是你闻不到就不会中招的?”
话音刚落,几人就看见窝金直接睡在了地上。玛琪直接用念线缠住了沙耶的脖子,飞坦的刀尖也同时指着沙耶的心脏,仿佛只要她再多一个动作就会被杀死一样。
沙耶:我洛佩斯傲天岂会被尔等宵小威胁?
她看向库洛洛,没想到正好与其对视上。对方似笑非笑地向她问到“看来你的能力果然和空间有关,是能存物和移物吗?”
沙耶:哈哈,当然不是了。
可她面上却装出一副惊疑的样子,咬着下唇死死盯着对方。
库洛洛没再多言,低头又开始看起了手里的书。而沙耶则是毫不理会周边的威胁,愤怒地盯着对方大吼到“……所以你究竟要做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他们要是敢伤害我的话你的两个同伴只会跟着我痛苦!”
库洛洛连眼都没抬,缓缓下达了命令“那先试试看你说的是真是假吧——”
话音刚落,飞坦的剑就挑断了她右手的手筋,而玛琪则配合地用念线将她整个人吊了起来,任由她手腕上的血不断滴落。
沙耶有些吃痛,可随后就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她自然会想到这帮人百分之百会审讯自己,而为了防止自己不死的能力败露,她专门在一部分魔药里加了自己的血。
只要被人吸入体内,她就可以利用潜伏进他人体内的血液在其身上划出和自己一样的伤口,而在外人看来她所谓的自愈能力就会像是把伤口转移了一样。
现在就是这样,在旅团的人看见一模一样的上出现在窝金和信长手上且她的伤口消失后,也同样认为这是魔药将对她的伤害转移了。
见状,玛琪将她放了下来,转身去处理窝金和信长的伤口。剩下的人都是一脸探究地瞅着她,她摆出一脸无所谓的大小姐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自己刚恢复好的伤口,装作不满的撅了撅嘴实则是在观察着周围动向。
目前她主要想防的人不在现场,她也就没必要再浪费魔药和这帮人起争执。毕竟库洛洛也不会希望拥有读取记忆能力的派克也被她弄昏过去不是吗?
这时,库洛洛拿起书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开口到“把他们治好,就放你走。”
‘我信你个鬼’沙耶在心里不屑着,面上倒是毫不客气的说到“只要让我离开,他们就会醒来。”
对方眯了眯眼,微动的手指显露出杀意“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沙耶则是更肆无忌惮地翘起了二郎腿,目光直直地看向他“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说起来,我后脖子到现在都好疼呢,他们倒是毫无感觉地昏了,我可是挨了好重一下诶——”
她笑了笑,满脸都是明目张胆的恶意“这很不公平不是吗?”
随即她又转眼看向被库洛洛捏紧的那本书“圣经?”
库洛洛对周围使了个眼色,大家都非常默契地去各干各事了。
他坐到沙耶的对面,仿佛两人从来没有剑拔弩张过一样。静默良久,他突然的一句话打破了沉寂“沙耶,你相信神吗?”
沙耶看向他闪着锐利光芒的眼,试图从中窥探一二对方的想法。她环膝而坐,一双亮晶晶的眼认真地与对方对视。
“总的来说,不信。”
“是吗?信在哪,不信在哪呢?”他盯着手里的书,有些神思恍惚,额头上的倒十字架在沙耶眼里尤其明显。
她随口答到“信不信神有那么重要吗?反正与我而言——”
“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她缓缓补充到,发现库洛洛正注视着她。她歪了歪头,笑靥如花地继续说到“不信神是因为神不救我反而试图束缚我;而信神是因为我也许可以——”
“替神。”不知怎的,望着库洛洛幽黑深沉的双眸,她情不自禁地说出了非常中二的台词。
可库洛洛突然亮起来的眼与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却让她知道自己好像不经意按下了什么开关。
她听见对方压着喉咙发出低沉的笑声,黑色皮大衣上的羽毛也随之颤动“呵,‘也许可以’吗…为什么不是一定呢?”
沙耶转头看向窗外的雨,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看回库洛洛的时候,她笑着说到“为了防止自己变成腐朽之人维持所谓‘公理’、‘秩序’的虚伪道具。要知道目前为止,我只想先为自己而活罢了……”
库洛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