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作,盖过了风火。云霄中落下的光线,不像是雷魂对抗风暴的绝命一击,倒像是上天对人间的一场大天罚。 夜已过半,在黎明到来之前,这场天罚似乎在筛选着有资格见到下一次日出的幸运者,雷魂的怒气宣泄在所有生灵的身上,而火珠只得独自在至高空与邪风相对,扫荡在邪风身上的雷流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火怪消失了,所有的火气都凝聚到了火珠内,火珠在南,邪风在北。三息过后,火珠上射出来一道光线,那光线仅仅比丝线粗半点,却长有十里,且光线所指方向是正西。 当火珠转动之时,光线从西开始向北扫荡,它画出了一个弧面,所残留在面上的火气,片刻间就要重新回归到光线之上,当它转到正北时,便扫到了邪风身上,在短短的一息停顿后,以那条光线为主干,火珠为起源,一道贯穿黑夜的火柱骤然出现,它爆起的如此突兀,以至于许久才在大地上回响出吼声,火珠所剩的所有能量,都集聚在了这直径不过半丈的火柱上,纵然是石山,也要被轻易钻透。 风与火是最佳的搭档,然而二者在决斗之时,往往是风得优势,火焰总是会被风向所操控,但存在一个例外,当某一点的火焰温度达到一个高点时,它周边的气流就会上升,虽然无法操控风,却能够使风力失效,火珠与邪风可是“老朋友”了,对彼此的优劣了解的很透彻,它射出来的这道火柱,看似成一条直线,实质上几乎全部的能量都集中在与邪风相接的那一个点上,火柱只是将那一点推送到邪风中央的轨迹。 果然那股风暴开始膨胀,隐约能在其中心看到热流在有规律的旋转,若放到之前,邪风一定要明哲保身,拼尽全力只要防御下火焰的这一绝招,之后便能够虐打火珠,但现在的情况是,火珠的能量不及它的一半,它全然不顾自己身体中得炙热火点,任由它张狂,反而从东西两侧对火珠卷去了飓风。 火珠哪还有自保的能量,当劲风靠近它时,它果断的穿透了底下的雷层,邪风撞到雷层上,散掉了架子,雷层也被冲开了口子。 钻进了木子云的心脏后,火珠偃旗息鼓,而至高空中,邪风亦被体内的那一火点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但对付起雷魂,已然够了。 雷魂正肆无忌惮的发泄着怒气,它自知打不过邪风,但不能放低它孤傲的态度,它正用惩罚世间的姿势来向邪风宣告,它足够强,即使现在能量不及,邪风也不配对它进行审判。 邪风优哉游哉地望着雷魂,雷魂就像个孩子,锋芒毕露,嚣张跋扈,它的确拥有最厉害的资质,在他们这些“邪物”诞生之时,雷魂就立即显得出类拔萃,因此它能够不以主人的意识为凭靠,自己创造出多样的雷术来,但如今雷魂能量所剩无几,偏偏还要大张旗鼓的充场面装样子,不是孩子是什么? 邪风不出手,等着雷魂把能量耗尽。 风筝一边躲避着雷电,一边保护着杜小月,还要与拓跋皇对战,几乎陷入了绝境。 这边的木子云终于望见了那边的风筝,他惊呼道:“不好,臭婆娘怕火!说完就爬起了身子,往那边飞去。 铃铛气恼地喊道:“你这会儿来精神了?我去吧!你不是差点死了吗!”可木子云早已经飞出去几十丈远,他不需要躲避雷电,虽然雷电也会击中他(雷魂发起火来连自己主人都劈),但他雷体的身子能够扛得住。 “来了来了!”虎子颤呼道,“猛势要来了!”此刻天空的气氛进入了爆发前的压抑点,这说明雷魂的能量已经耗到了头,马上就要用杀招来收尾了。 铃铛驱使着那几头黑老虎,护着他们顶着落雷奔逃,方天慕朝着天空扔出了黑洞。 拓跋皇不会躲避雷电,他是不死之火,被劈灭了还能重生,风筝已经败退了太多步,被逼到了杜小月身边,她能觉察到自己的木完全能够抵抗拓跋皇的火,之前在决斗时,她并不输很多,甚至凭借木元素觉醒之后的能力,她至少能将拓跋皇困住,可方才雷魂降下天罚后,她的木被雷魂的雷电击溃,若全心去对抗雷电,能够自保,但会被拓跋皇乘虚而入。 轰!夜空先是来了一声闷雷,接着进行了“落幕”般的雷击,这雷击以落雷的形式开始,却没有在劈下来后立即消失,方圆两里之内(雷魂能量不足,所以范围小),约莫有三千多条雷流连接大地与雷云,在快速的交错移动。 拓跋皇被雷流弹飞,风筝扑向了杜小月,千钧一发之际,木子云将二人推倒在地,趴在她们身上,用躯体挡住了两条雷流。 这最后的雷击持续了仅仅十息时间,邪风玩味地在雷魂身边打转,似乎在作弄这个野气的“小孩”,雷魂不仅屈辱,而且愤怒,就算精疲力竭也不愿示弱,它反绕着邪风转了一个圈,以“胜利者”的姿态落回了木子云的心脏。 “你没事吧,还好吗?”风筝躺在地上,抓着木子云地肩膀担忧的问道。 “死不了”木子云身上冒着白烟,但并不虚弱,“但我体内的火能与雷能已经耗光,暂时不能使用它们了。” 火珠和雷魂相继落败后,邪风趁机壮大了势头,以它现在的规模,风筝的木并不能对它再其太大的作用,它虽然已经独立,但心里对风筝的厌恶只增不减,正要用飓风将风筝抓到天空时,却忽的被抽走了些能量,它转身一看,天空飘着个黑洞,把从邪风身上吸来的能量吞进去又吐出来,似是在挑衅。 邪风当然恼火,黑洞的体积很小,不会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它怎能容得它如此放肆,所以,邪风抓向了黑洞,黑洞飞逃回主子身旁,方天慕、铃铛和虎子便被浩浩荡荡而来的邪风开始追杀。 檀独鹤出现在拓跋皇的身边,一脸的疲惫,看来方才也吃了不少苦,奇怪的是,他衣衫褴褛,连裤子都裂成一条条,胸口一大块布却完好无损的挂在那里。 木子云三人爬起身来,檀独鹤阴狠道:“一个灯尽油枯的木子云,一个精疲力竭的风姑娘,再加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你们如今已经还有什么手段,能够脱逃呢?桀桀桀....” 杜小月咬紧了嘴唇,羞愧道:“你们不要管我,想办法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