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们有机会参加本省E大的少年班，年级前二十的都可以报名，不过最后还是要审核通过才能进入。
行了，自己好好想想，回去和爸妈商量商量，不着急，截止到下周报名结束。”
老于下课后让吴邈发了一些通知单给班上的同学。
老于一走，秦锦就过来找安星星：“安星星，你想参加吗？”
“还没想好。你呢？”
秦锦成绩不错，也是年纪前二十。
“我也不知道，想找一个一起参加的。”
秦锦虽和安星星说这话，但眼神有意无意地在瞄楼百。
“楼百，那你要参加吗？”
楼百头也不抬：“你要参加？”
秦锦：“嗯嗯，提前去感受一下高三生活也不错，万一考上了呢？”
“我不去，对E大没兴趣。”
叶希耀仰天长叹：“我什么时候才能说出这话。”
秦锦有些失落：“这样啊。”
安星星回头：“我觉得E大挺好的，有机会都可以尝试的。”
秦锦忽而抬头继续问：“那，你想去哪个大学啊？”
楼百：“Q大。”
“好厉害啊！虽然我们高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但能考上Q大的屈指可数。不过，我相信你！”
秦锦笑着对楼百说。
叶希耀转而问安星星：“安星星，你想报名吗？”
楼百下笔的速度顿了顿，再提笔的速度比刚才慢了些。
只是谁也没看出来。
安星星：“还没决定。”
秦锦继续劝说：“星星，你可以再考虑一下的啊！到时候我们可以有个伴，多好！”
九月的天气依旧闷热，满世界的喧嚣沸沸扬扬。
只等一场倾盆大雨。
不幸的是，这场雨来的时候，安星星和楼百还没到家，急急忙忙停了自行车，找地方躲雨了。
安星星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这场雨来的真不是时候。”
楼百晃了晃脑袋，发梢上滴落下几滴雨珠。
“或许来的是时候。”
没有惊雷，没有预兆，这场雨就这样哗啦啦突如其来，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你是不是在想少年班的事？”
“你怎么知道？”
楼百哑然：“你一天都心不在焉的，想来想去，今天，也只有这件事了。”
安星星的心思总是很容易猜到。
“嗯。是啊。我很烦。”
安星星没遮掩，反正在楼百这里也没必要。
“你为什么想去Q大？”
说完安星星就后悔了，这是什么奇葩问题？
大家考大学那可不都往好里去的吗？
“因为Q大是最好的啊。我想去最好的大学，去见更多的人，去看更远的风景。”
楼百也从不掩饰自己。
是啊，他确实值得最好的。
但是自己呢？
安星星不行，她一直都兢兢业业，墨守成规。
别人都喜欢第一，都喜欢万众瞩目。
但安星星不行，她讨厌被别人注视，她讨厌第一。
她甘愿沉进土里。
安星星知道，初三之前，她不是这样的。
她会抢着当第一，她会想要得到别人的目光。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安星星刚进初三，还不明白规则，不明白那些权贵对于师生关系的意义。
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好。
于是，她参加了每场比赛、每次活动，可是，姚玲玲没给过她机会。
她考了第一，姚玲玲也只是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嘲热讽认为天下掉馅饼给了她，说不定还是作弊。
那张语文卷子的选择，安星星只错了一题，而姚玲玲会让她罚站一节课。
所有人都侧过头，看着她，眼里似乎在说，你看！她考了第一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罚站！被讨厌！
青春期的学生，很容易学习成人世界的弱肉强食。
这些人的目光里，当然还有坐在第一排的班长。
因为她妈妈给的红包是最厚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她是班长。
虽然她年级两百名，作业抄袭，抽烟恋爱。
虽然她整日嘻嘻哈哈，老师指派的任务全由副班长完成。
她依旧是班长，是三好学生，是六中毕业的优秀学子。
楼百：“那你有想去的大学吗？”
安星星：“没有想过，应该也考不上顶尖大学。”
没有想过吗？
很久很久以前，妈妈也问过安星星这个问题。
那时候，安星星的回答是：Q大，我要去最好的大学。
只是那天，回了家，安星星特意拿了成绩单放在餐桌上，像个小孩讨要糖果。
而妈妈只是看了两眼，说了句“快点吃饭吧，我明天加班，记得洗完衣服在拖地，节约水。”
是自己不够好吗？
是自己不够努力吗？
是我的问题吗？
安星星想不明白。
为什么没有人看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在意我？
既然如此……
呵！既然如此。
“不要小瞧自己。我觉得你还是有很大潜力的，这一年，从八十多名进步到年级前二十。本来就是如此，越到前面，前进一名就越困难，但是，你却一直在前进。”
一直在前进？
是啊，安星星本来就只想混个中等。
只是那天，开学典礼，她看见了楼百。
她很好奇，第一是什么感觉？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楼百是什么感觉？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难道，楼百不害怕，有一天自己不是第一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