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宝问道:“于是怎么样?” 花心鬼悚然:“你该不会把注意打到你大女儿身上去,把你女儿害死了吧?” 不能怪花心鬼他们这么想。 实在是鬼媒人这鬼太那什么了,他们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鬼媒人眼神闪烁,说道:“那怎么会呢,多少也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狠得下心……” 懦弱鬼把粟宝抱起来,皱眉看着鬼媒人,问:“那第一单你是怎么做的?” 鬼媒人说道:“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死者。” 那么多村子,那么多女孩,要说死去的女孩吧倒也有,大多数是很小的,几岁的或者刚出生的,不符合年龄要求。 眼看准备到限定的时间,鬼媒人怎么都找不到合适人选,脑海里想的总是那两千块。 一千块她已经给婆家了,要是找不到就要退回去,怎么可能还有的退。 “那天我回家路上,看到我女儿和另外一个女孩结伴在河边洗衣服……” 当时她女儿已经十一岁了,另外那个女孩十二岁,跟女儿是好朋友。 两个女孩同病相怜,经常约着去洗衣服、去摘菜、上山割松油什么的。 粟宝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什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尖尖上冒出来,窜上背脊…… 懦弱鬼微微垂眸,下意识抱了抱她,旋即眼神微暗。 他是鬼,到底不如人……没有体温能够给她一点温暖。 “不要听了好不好。”懦弱鬼温柔说道:“哥哥带你出去玩。” 季常看向粟宝,紧抿着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声。 花心鬼对鬼媒人说道:“你先别说。” 众鬼围在粟宝面前,询问:“这些事听多了对小孩不好,要不我们不听了。” “是啊是啊,历练什么时候不能历练,我们长大一点后再历练。” “以后不抓鬼了,好好读书,快乐长大,以后再说。” 粟宝只是摇了摇头:“没关系哒,粟宝的心脏可强大可强大了。” 懦弱鬼看向季常。 季常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鬼媒人继续。 鬼媒人继续,嘀嘀咕咕说道:“反正女儿不值钱……洗衣服不小心落水,也没什么惊讶的吧……” 她是趁着那个女孩在等她大女儿的时候过去跟她说话,把她推下水的。 女孩看她是她大女儿的妈妈,也没有什么防备心,直到落水后才惊恐的挣扎,对她呼救。 “我不忍心眼睁睁看她死。”鬼媒人说道。 倒霉鬼冷笑:“所以你走了是么?” 鬼媒人一顿,讪讪说道:“是的。” 众鬼很是气愤,是没害自己女儿,害的却是别人女儿! “你还是个人吗?”花心鬼质问:“你同样是做女儿过来的,你竟把毒手伸向了别人的女儿!那还是你女儿的好朋友!” 鬼媒人嚷嚷:“我怎么就不是人了,我也很难啊,那谁来可怜我啊?我过得这么苦,那我不这样我怎么办,被赶出去在外面冷死饿死吗?” 她很是愤愤不平,“再说了,那个女孩在家也是被打被骂的,过得也不顺心,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众鬼:“……” 粟宝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梗’,太生气太难受了! 鬼媒人飞快的说道:“那女孩死后,她家人根本就没在意她好吧!捞回来就裹了个席子,扛到山上草草埋了。” 他们那边有风俗,还没成家的小孩要是意外死了,是没有棺材的,尤其是女孩子,一床草席裹着拿去埋了,都已经是情至意尽了。 “我赶紧去村子里,跟男孩的父母说这女孩十二岁,行不行……实在找不到其他人的,刚好女孩发生了意外,说不定是你们儿子自己看中的哩。” 男孩父母原本犹豫的,一听就答应了。 于是鬼媒人又去给女孩那家说亲,毕竟男孩子家愿意给女孩子家一万九九的‘彩礼’,所以女孩家那边也同意了。 “反正女儿长大也是要嫁人的么,收一万九九彩礼也不亏。” 管她生前嫁还是死后嫁,反正都是嫁。 当时这种恶习已经是明令被禁制的,虽然他们那边结婚的习俗跟外边不一样,但办这件事的时候大家都是大气不敢喘,半夜悄悄的办完。 尝到甜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从此后,鬼媒人忽然发现赚这钱比赚活人钱更好赚,也就是大家不敢声张,但有了一个后,后面就有人介绍过来找她。 鬼媒人走十里八乡,哪家有死去的未婚儿子她都清楚,哪家有死去的姑娘她也明白。 难办不等于办不到,有时候男方要求没那么高的,不需要结伴上路的,活着的为死者守一辈子寡也行。 就这样走啊走啊……她竟渐渐的钱包鼓胀,有了野心底气自己也跑了,到其他村子盖一个小瓦房自己住。 “你接你大女儿来了吗?”粟宝想起她大女儿,问道。 鬼媒人摇头:“她有个家总比跟着我好啊,接来干什么。” 倒是她婆家听她自己盖了瓦房,没有再给他们‘进贡’,气不打一出来。 当初被她害得嫁给了她老公的那个女同学,找到了她住的地方,还带来了她老公、婆婆、公婆,一家人把她打了一顿,把她钱都拿走了。 女同学牵着儿子,在人群后得意的对她笑。 花心鬼嗤笑一声:“真是天道好轮回,你看苍天放过谁!” 鬼媒人被打一顿后,躺了好几天起不来,婆家把她大女儿留下来了,说不帮她养没用的人口。 大女儿默默的照顾她,每个月婆家都来一趟,让她把钱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