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道:“魔族确是有类似术法,但却不是。即便是魔人,也无法做到让血肉骨皮无有痕迹残留。”
胡药药道:“我也觉着这点蹊跷,为害者是某一魄精邪灵的可能性更大。”
秦子休淡漠道:“依你方才所言,这三十多受害之人皆是于房内化的血水?”
胡药药不明所以,颔首道:“是的。”
宿渺神思微闪,道:“窒闭空间许是条件之一。”
秦子休看着宿渺,眸内微有笑意,道:“不无可能。”
宿渺思忖一瞬,又道:“若只是窒闭空间为条件,范围不可谓不大,然而目下死者尚为三十来人,比之水云城、青障城而言,情况不算太糟,我想定是还有别的条件限制,这才导致这魄精作害不似前两者般猖獗。”
秦子休道:“如此,便得到那血案现场查上一查了。”
宿渺沉吟须臾,道:“此次查探,需得全程隐匿行踪了,若一不小心与承澜宗撞上,见我等医谷之人越过他们先头,探这凤吾诡事,怕是要生龃龉。”
秦子休冷讽:“这承澜宗实力不如半沧,心眼小的倒是远胜。”
宿渺失笑道:“来日切莫让承澜宗人听见你这话,仔细打起来了。”
秦子休轻声冷哼,端的是不将承澜宗放在眼里的模样。
胡药药在一旁听着他师姐与他未来姐夫,你一言我一语地论着案情疑点,侃着承澜大山,不由愣愣然这边瞧一眼,那边瞧一眼。
待眼前二人话音止落,胡药药这才颤颤巍巍举了只手:“我虽做不来那智多星,但也能做一做苦力,查探现场,带我一个。”
宿渺轻笑道:“放心,少不得要你帮忙。”
……
商讨完行动计划后,胡药药起身离开。
回到隔壁房间后,胡药药唤来热水一桶沐浴之后,倒头就往床榻上躺。
他扬手一挥,房内烛火霎时熄灭,只余月华透窗洒入室内,隐隐照亮房内陈设轮廓。
胡药药睁眼望着虚空昏暗好一会儿,十分之努力地让连日来扰着他的苦闷思绪从脑海中清走。
过了半晌,他终于深吐一气,阖眸入睡,等着明日查那凤吾血案去。
窗外拂风吹过叶林,沙沙作响,衬着室内静谧无声。
恍惚欲沉睡梦间,似有一道缥缈声线从辽空而来,轻而又轻地缭在胡药药的耳畔。
“小药仙师……”
胡药药眉宇缓缓微蹙,似被一根细弱蚕丝钓住了魂神,悬于半空飘飘悠悠,不坠深梦。
“小药仙师……”
胡药药一个激灵,从即将混沌入梦的状态陡然清醒过来。
什么声音?!
“小药仙师。”
这声音……不像幻听…………!
胡药药蓦然睁眼,一张于昏暗中影影绰绰放大的脸瞬间闯进视野中。
胡药药:……!!!
胡药药惊得往旁边一滚,翻身而起靠在了墙面上:“姜晚月?!”
姜晚月悠悠然起身,半卧不卧只手撑床,昏昧光线也挡不住她眸内狡黠的灵动。
她笑吟吟道:“是我啊。”
胡药药愈发惊讶:“你没死?!”
姜晚月疑惑歪头,嘟哝道:“我为什么会死啊?”
说着,她扬手轻挥,屋内烛火霎时再次燃起,映亮满屋。
胡药药眯眼适应了两息光线,旋即定目望去,只见眼前女子一袭红衫轻薄,身形曲线曼妙,如瀑青丝结几缕细辫,眉尾缀画彼岸花钿。
此时女子笑眼盈盈,娇艳勾惑的气质里,竟矛盾地含了些纯真。
胡药药有些不敢置信,下意识现出佩剑,抬手一握剑柄,转瞬剑尖便指向了姜晚月的胸前,只差毫厘之距。
姜晚月一顿,低头瞧眼胸前剑尖,后又抬眸看向胡药药,仍是那副笑模样:“小药仙师,你莫要凶我,仔细我生气了,可是要再把你带走哦。”
“你……!”胡药药噎声一顿,立时又问,“你这鬼邪,究竟是男是女!”
语罢,胡药药这才反应过来何处不对劲。
依宿渺与秦子休实力,绝不会出这般差错,而非毒魄精体他亦曾亲眼见过,必是不可能再复活。
姜晚月闻言,想到些甚么,红唇微勾,趁着胡药药不知缘何而愣神之际,抬指抵开剑尖,朝前膝行两步,整个人似埋入胡药药怀中般,双手撑其腿面,红衫轻撩他胸膛,眨眼带笑道:“我是男子还是女子,小药仙师试试不就知道了?”
胡药药一僵,清俊面庞霎时涌上红晕,他想挥手推开姜晚月,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显然是已被姜晚月施法桎梏。
胡药药羞恼不已,厉声斥道:“你……轻浮!”
似嫌威吓不够,又加一句,“孟浪!”
姜晚月眨眼一笑:“凶我?那你要付出代价哦。”
话落,她不由分说低头,落了记吻在胡药药唇角,须臾后退,满意瞧着胡药药一脸呆滞。
“你……你!”胡药药噎了噎,莫敢再斥,别过头问道,“天竹虺是你何人?你设计作害我之后,缘何是将我放他宫殿。”
姜晚月眸色微闪,这才明白胡药药起初为何质问她是男子,还是女子。
她表情无辜,半真半假道:“那是我的宫殿,天竹虺大人不过是施了道魂息在你身上,为防你行踪暴露,惹来不必要麻烦,谁知道还是惹来了麻烦。”
“天竹虺大人?你是他从属?”胡药药狐疑道。
姜晚月点头应是,道:“天竹虺大人乃是我们鬼窟高阶衍邪之一,可比我们野邪厉害多了。”
胡药药感觉着无法动弹的四肢,心道:你们野邪也不遑多让。
就目下瞧来,姜晚月修为境界少说是在化神境。
而胡药药自身,堪堪只到元婴境。
……虽然这在仙界已是天赋不错,毕竟依仙界平均水平,基本百岁成元婴。
可一旦想到身手落在姜晚月下风,胡药药就有说不上的憋屈。
胡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