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吗?” 盛景郁迎光站着,落下的阴影衬得她眉眼深邃。 鹿昭看着这张如往日无二的脸庞,抄在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只要老师想,随时都可以开始。” 因为要做手语翻译,鹿昭从角落挪到了靠近盛景郁的位置。 盛景郁的教学跟她一开始给鹿昭教的那些东西差不太多,大家在认真的听着,在实践中察觉到真的有用,对盛景郁的不信任也开始慢慢转变成了信任。 但与此同时,作为盛景郁的学生,鹿昭听得出来哪些地方她是有所保留的。 虽然这也不排除盛景郁考虑到了大家天分高低跟接受这些东西的程度,相当于反向衬托自己这个学生比其他人要好一点,但鹿昭心里还不是很高兴。 “我只当你一个人老师,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学生。” 那日在盛景郁告诉鹿昭司了了私联她后,她对鹿昭说了这么一句话。 粤语的发音远比鹿昭从小用到大的普通话弯绕,可她听得清楚明了,一颗心也跟着在跳。 那是第一次,司了了没能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而就是这个东西,现在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鹿昭看着自由练习的元柠几人,目光落在日光下,一度一度的变得晦涩。 她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柔软的吸饱了她的血液,不断的在膨胀,挤压的人五脏六腑都不舒服。 . 上午的课程结束的很快,第一天上课周焕音跟盛景郁都没有拖堂。 而且周焕音听说中午节目组准备的是自助午餐,还特意早放了一会让大家去拿好吃的,毕竟后面练习强度上来了,就没有这样的痛快日子了。 虽然周焕音的学员数是多的,但五个人真的不算多少,离开的也快。 周焕音跟盛景郁是最后离开教室的,随行pd没有跟着,盛景郁在电梯前径直按了上行按钮。 周焕音立刻纠正:“阿韵,食堂在楼下。” 盛景郁点了下头示意她知道,接着对周焕音道:“你去吧,我还有些事。” “去哄你的小学生啊?”周焕音笑的调侃。 她说着就抬头朝四周环顾了一圈,特意留意过没有摄像头,这才接着又道:“她今天一早可看着就没有什么精神,你好好哄哄她,我可不希望我的爱徒一直这个状态,这可不是好状态。” 听到周焕音这句话,盛景郁皱了皱眉,又一次抬手提醒:“她不是你的。” 盛景郁比划的利落,手起刀落像是刀子,周焕音也连连点头:“好好好,不是。” 说着她低着头,一边按下了另一台电梯,一边小声嘟囔:“你对你的小学生占有欲还真是够够的。” 盛景郁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周焕音心虚,接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盛景郁,“不过阿韵啊,推己及人一下,你突然多了这么多学生,你的小学生心里会不会也不舒服啊?” “你让别人都不做她的老师,可你却又有了好多学生,这是妥妥的渣O行为啊!” 周焕音说着,还带上了一种愤慨激昂的感觉。 盛景郁听着, 默然一下。 上行的电梯在这个时候到了,银灰色的电梯箱对盛景郁敞开了门。 她没有继续跟周焕音讨论这个问题,抬手示意了一句“走了” ,接着便进了电梯。 电梯一路向上,到的是顶楼天台。 六楼高的建筑,往下看去也不是很害怕。 好像是知道有人会上到顶楼放松,空荡的平台上也设置了长椅。 正午的日光没能晒进搭成的小棚,阴影下坐着一道微微塌下几分肩膀的背影。 鹿昭拿着从楼下自助餐厅打包来的午餐独自吃着。 她也不是喜欢热闹,只是有些不喜欢今天的热闹。 “吱呀。” 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天台上格外明显,鹿昭下意识警惕的回头看去。 蓝天白云衔接着的天台入口处,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过曝的日光照的她皮肤泛着刺眼的白,而黑色又将这份刺眼压了下来。 如瀑般披散而下的长发下,是盛景郁灰银色的眼睛。 鹿昭的心脏在上一秒还有一瞬的跳动,接着脸色就冷了下来:“老师不去吃午饭,来这里干什么?” 盛景郁接着抬手:“我是来跟你解释我来这里当助教的事情。” 这件事不提还好,一提鹿昭立刻像是竖起刺的刺猬,对盛景郁刺道:“这次又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吗?老师是来告诉我,你在我们这些人中又找到一个Alpha吗?” 她说这些也不是处于本意。 剑拔弩张的刺一半朝盛景郁刺去,另一半穿透她的身体抵在她的心脏。 鹿昭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再问过去就有些显得自己念念不忘了。 可那样的承诺,又怎么会让人忘记了。 除非这对人来说根本不重要。 鹿昭的情绪落了下来:“老师,是你说你只做我一个人的老师的。” “我只做你一个人的老师,你也只做我一个人的学生。” 鹿昭的粤语一天比一天的熟练,盛景郁曾说给她的话她可以原封不动的说给她听。 她在质问,却又不像是在质问,只是提醒着违背誓言的人,破碎的信任着她心上也有道德的钩子,好让这句话刺着自己的话,也能刺到她。 那琥珀色的眸子明晃晃的写着落寞,却用倔强封缄,没有让更多的情绪露出来。 浅吸了一口气,鹿昭起身就要离开。 而盛景郁比她快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