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士超从这副书法中,唐伯虎的文学艺术修养,对人生和对社会的看法淋漓尽致地跃然纸上。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姑苏城外一茅屋,万枝桃花月满天。”袁士超嘴里喃喃自语着,眼里精光掠过,旋即朝着张其金正色道:“这一场,我输得不冤!” 袁士超的确不冤,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不是输给张其金,而是输给了名副其实的唐伯虎。 因为上一场王羲之的行书《心经》的临摹和这场的书法,均是唐伯虎的灵魂附在张其金的身上所写的。 使用笔墨的载体是张其金的,但各种艺术的体现却是唐伯虎的。 可知道,唐伯虎不仅是一位著名的画家、书法家,而且是一位诗人,而且诗文、书法的造诣也很深。 在大明王朝的时候,唐伯虎与沈周、文征明、仇英合称“明四家”。 唐伯虎诗文真切平易,不拘成法,以俚语、俗语入诗,通俗易懂。 袁士超坦然承认,自己的书法的确是达不到张其金的这般境界 但是,袁士超脸上的自信心依旧没有消失,他最擅长的,是画作。 “袁老师过奖了,承让,承让!”张其金脸上表现出憨厚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清纯的学生娃,跟他的书法简直存在着天地之别,这令袁士超眉头轻轻一皱,甚至怀疑,刚才的张其金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哪里有如今这般纯朴憨厚谦虚的性格。 真的认输了? 若不是碍于规矩,众人恐怕早就一哄而上,看看张其金的作品,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过,既然袁士超再次承认自己输了,别人也不好在说什么。 此时,申强深呼了口气,他现在不需要第三局就可以赢定了。 申强毕竟与童宵奕赌了这么多年,他知道童宵奕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就这样判他输了,他可能不服气。于是就笑呵呵地说:“童董长,这局不算,毕竟袁先生可一字未写,那我们就看最后一场,以一局定输赢吧!” “这不行,不是说好了三局两胜的,现在张其金赢了,我的收条呢?”袁心怡可是知道她今天来的目的是来还杨海钱的,现在张其金既然赢了两局,那她欠杨海的款也就算清了。 申强听了袁心怡的话,转身对杨海说道:“打张欠条给这位女同学,你们就两清了,以后可不能再找她的麻烦了。如果事后你还找她的麻烦,要是让我知道,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 申强之所以这么说,他其实心里明白,他的一个亿已经到手了,何必在为了800万而得罪张其金呢? 在杨海给袁心怡写完收条和保证后,申强又让杨海把张其金提前支付的90万和他答应的200万一同转给了张其金。 申强这么做,无疑就是证明给童宵奕看,他是已经赢的了,其实在跟他比一场输赢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其实,像申强这样有地位的人,一个亿,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钱了,他要的是一种自我存在感。 袁心怡在接过杨海给她的欠条和保证后,脸上却是掩饰不住一阵笑意,宛然不觉,其旁边,袁心诺的眼神已经是留意上她了,脸上还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明悟神情。 好像在袁心诺看来,袁士超认输,就是让袁心怡得到收条和保证一样。 童宵奕也是脸色铁青,但他没有说什么,他等着其他人会说些什么? 那个欧阳松没有再犹豫,却是忙着站了起来,朝张其金这边走了过来。眼里无一不是带着丝丝的疑惑,难道这其貌不扬的小子,真在书法方面有极大的造诣? 其实他那里知道,这可是在大明王朝时代的“书画双绝”唐伯虎写的,又岂会去随意临摹别人的作品呢? 王羲之虽然是一代书法大家,其书法造诣比唐伯虎更高,但是,唐伯虎,也是一代大家,对王羲之,只有崇敬,而不是崇拜。 唐伯虎却非常自信,以他的天赋,就像与袁士超这样的人进行临摹,尽管他还没有达到王羲之的那般境界,但由自己发挥出来,岂是他袁士超所能相提并论的! 袁士超对自己充满信心,唐伯虎又何尝不是,正因为这样,结果比试两场唐伯虎都赢了。 当然,唐伯虎的这般心思别人当然猜测不到,只有张其金自己知道,因为他通过与唐伯虎的对话,唐伯虎早就把他的想法告诉张其金了。 在欧阳松走到张其金跟前的时候,他的眼神皆是朝着桌面上的白纸墨字看去。 一瞬间,欧阳松皆是愣神了! 欧阳松眼里掩饰不住满是讶异,同时是泛过一丝精光,嘴巴更是张得老大。 欧阳松一把年纪,可以把嘴巴张大到这种程度可见其心中的震惊。 欧阳松的表情,比刚才袁士超看到张其金行书时的神情更为惊讶,更为夸张。 吉晓林和林若寒看到欧阳松这幅表情,也径直走了过去,把目光停留在张其金所写的纸上。 片刻之间,俩人也像欧阳松一样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他们此时心思都不在外表了,而是紧紧地屏住呼吸,欣赏着这一幅作品。 半晌。 “这……”吉晓林的手轻轻地将张其金的书法拿起,如见珍宝一般,眼睛一阵湿润,胡须微微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道:“真是大师之作,果真堪称大师之作。” 吉晓林短短两句话,却已经道出了这一书法在他心中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书画里那哀愁的意境,使这位在昭通富有名望的大腕也深有感触,竟然忍不住老泪纵横。 吉晓林到了他这般地位,竟然被一幅书法感动得热泪盈眶,足可见他对这副书法的青睐。 “好!好!好!……”林若寒已经无法用其他的语言来描述,只能用一连串的“好”字来加以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