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完当晚通过的消息就发过来了，每周六拍摄，第一个合同三个月，后续视情况决定是否继续合作。
苏落反复问了斑斑两遍，得到肯定的答复。
面试的时候她觉得很怪，没想到的是面试竟然过了，只能说杨小开她实在看不懂。
周六早上七点多，苏落跟着导航来到拍摄地点。
一座临江的现代风格三层别墅，二楼有几乎全视角的落地窗，窗帘拉上了大半。
门口是一大片草坪，柏油马路直通屋后的地下车库，两人高的篱笆绕别墅一圈，隔绝了外面窥探的视线。
周围很安静，苏落转着确认了一圈，确定是导航的位置没错。
按照以往的拍摄经验，现在别墅应该有很多工作人员进出，可是此刻别墅四周安安静静，几乎看不到行人。
杨小开还没到。
苏落攥着手机，抬头看向看起来没什么人气的别墅，“地址是对的吗？这里好像是私人住宅。”
电话里的声音带了一点惊讶和欢快，不难想象他心情不错。
“地址对的，你稍等，我在路上，五分钟就到！”
苏落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在外面等杨小开。
江边的风带着湿冷，冬天的黄浦江江水依旧不太清澈，苏落看够了江景，靠着栏杆，看向今天工作的别墅。
落地窗边有一些绿植，多少遮挡了一部分视线。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看起来是个男人，苏落眯起眼睛，那人拉了一下窗帘，苏落彻底看不见了。
看起来很高，难道是一起拍摄的模特？
“是苏小姐吗？先进来暖一暖吧。”
思路被突然打断，一个阿姨模样的女人开了门，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苏落。
苏落最后看了二楼一眼，跟阿姨跟了门。
转过前厅是挑高的白色客厅，装饰着黑色线条，冷硬又有序。
装修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这个别墅的装修十分有艺术感。
自称陈姨的人送来一杯热牛奶：“叫我陈姨就行，有事叫我。”
“谢谢。”苏落接过，握在掌心。
原来是私人住宅，住家保姆在家的话，不知道主人在不在。
“久等了！”
杨小开人未至声先到，紧接着苏落看到从楼梯下方一个巨大的纸箱出现。
“先上二楼吧。”杨小开从箱子后露出脑袋，“二楼是工作的地方。”
苏落把一口没动的牛奶放到桌子上，跟杨小开上楼。
楼梯是白色的大理石，扶手是光可鉴人的透明玻璃。
楼梯转角处的墙上挂着一副墨青色的岩石挂画，苏落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忽然注意到落款的画家名字是“F.V”。
苏落脚步一顿，问：“这是真画么？”
杨小开偏头，咧嘴一笑，“真。”比24k纯金还真，因为画家就在房子里，杨小开忍住没说。
苏落停住端详。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她在画展看过他的作品，冷硬而澎湃的抽象油画，当时她站在近乎全黑的巨幅油画前，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她还记得那幅画叫《Hopeless》，绝望，她站在画前，被感动到无声流泪。
画是有情绪的，她感受到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我看过他的《Hopeless》，很喜欢。”苏落将目光从画上收回，有些意外这个别墅主人跟自己品味一样。
“是么，”杨小开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决定逗逗她，“你喜欢的是F.V还是他的画？”
苏落诧异地看他一眼，“我喜欢他的《Hopeless》，不过对画家本人没什么了解，只是知道名字，听说是近几年的新锐画家。”
谈话间，他们来到了二楼。
二层有三四百平的样子，一个主体房间几乎占了大半，苏落要拍摄的地方就在最大的房间里，用一人多高的镜子在做了简单的隔断，隔出二三十平米的空间。
房间铺了白色羊绒地毯，杨小开换上一双干净的室内拖鞋。刚要回头提醒，发现苏落脱掉了运动鞋，穿着白色的袜子跟了进来。
鞋柜有新拖鞋，杨小开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那个人是有轻微洁癖的，但如果是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杨小开记得自己第一次赤脚踩上来的时候，付清灼眉毛都要飞起了。
靠墙是一个黑色长沙发，对面更大的区域被挡在镜子后。
杨小开放下箱子，解释说：“另一边是私人区域。”
苏落点头表示理解，别墅主人应该只出租了部分区域以供拍摄。
杨小开把衣服挂到悬挂衣架上，又将旁边的摄像机和打光灯打开，动作实在不算熟练。
苏落忍不住问：“你的助理呢？”
“咳，她……周末嘛，不加班的。”
“是么……”苏落环视一圈，又狐疑地看着他，“摄影师呢？你要兼职摄影师么？”
“没有摄影师，我们不需要平面模特了。”
苏落倏然扭头看他。
杨小开被苏落眼里一闪而过的怒气镇住了。
苏落确实有点想发火。
之前她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坐了三个小时的高铁到了场地，对方却要求换人。
来之前斑斑还说这个工作薪酬丰厚，又是长期合约，会小赚一笔，现在对方突然反悔了。
“那你应该提前跟我经纪人说。”苏落强压着心里的火气说。
杨小开清了清嗓子，摆出职业微笑。
苏落见状，眉皱得更深。
“因为设计师的个人原因，暂时不需要拍摄成衣了，但我们的合同仍旧有效。”杨小开不慌不忙，“简单说就是，你还是模特，还是要待在这里，只是没有摄影师在这里拍照，也不必频繁换衣服，只需要按照设计师的指示做一些必要的模特工作就好。”
“这叫什么模特？”苏落视线从镜子看向杨小开，“那我需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