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马路边的路灯在黑暗中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巴黎老城区的一处楼房门口，苏落裹着羽绒服等待着。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由远及近，一直开到苏落面前。
苏落看着付清灼开门下车径直走向自己，仰起脸笑着说：“我本来打算去马赛找——呃！”
她被付清灼一把拥入怀中。
“来巴黎为什么不来找我？”付清灼的语调带了一丝少见的激动，难以相信似的，语速很快。
听起来不像埋怨，更像是开心。苏落闭上眼睛回抱住他：“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等时装周结束了去找你，结果你提前知道了。”
周围是付清灼身上的松木淡香水味，缓解了苏落紧绷了两周的神经，苏落蹭着他的胸口，付清灼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脑。
“我给你留的地址是马赛，最近几天我在巴黎照顾妈妈，下次来记得提前跟我说，我让人接你，怕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付清灼语气担忧地说完，忍不住吻在她发顶。
苏落懒洋洋地说：“付先生，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要说不安全，被一个男人突然当街抱住才不安全吧？”
“这不一样，下次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
跟经纪人宋乐打过招呼后，苏落上了付清灼的车。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付清灼在巴黎的住处。
“这是父亲在我成年时送我的公寓，我一年偶尔来住一段时间。”付清灼开了门，打开灯。
这是一个颇有法式风格的公寓，进门客厅左边是白色的餐桌和椅子，上面点缀着白色的雕花，摆着瓶插白玫瑰。右边透明壁炉的火焰正在燃烧着，旁边铺着巴洛克风格的地毯，四把造型各异的舒适单人沙发摆在地毯周围，小桌上还放着一本书。
卷草纹窗帘后面是一个传统欧式阳台，可以远眺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
苏落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打量着这栋漂亮的公寓。
寸土寸金的巴黎市中心，一栋几百平米的公寓怎么也得千万起步，这样一栋价格不菲的房子被轻易地送给孩子，苏落想不出付清灼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喝什么？”付清灼站在半开放式的厨房，打开了冰箱门。
“热水吧，我有点冷。”苏落说。
冰箱里有一整排的依云矿泉水，付清灼随手开了一瓶，倒进水杯，用微波炉加热。
壁炉里的木头安静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法国？”苏落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问了出来。
“我想预定你后续的工作时间，所以问了你的经纪人。”付清灼在苏落身旁的沙发坐下，往壁炉里添了两块木头。
作为曾经的甲方，付清灼能得知也不奇怪。
手心的玻璃杯散发着微微的热度，苏落喝了小半杯。
“我们谈谈吧，付清灼。”苏落对他有太多的疑问，偏偏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好好谈一谈。
付清灼也正了神色，“想谈什么？”
“为什么选中我作为灵感模特，进行绘画创作？”苏落更想问她是不是最特别的，但是这种直白的话她问不出口。
“因为……”付清灼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很快镇定下来，决定和盘托出，“我有好几年画不出画，遇到你是偶然，有绘画灵感是偶然，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是我故意的。”
原来不是随便选的。
苏落唇角微微翘起：“这么说，你是因为这个才做了那么多奇怪的事……别这么深情地看着我，换作任何一个女孩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缠着都会觉得奇怪吧？”
付清灼蹲在苏落面前，握着她的手，脸上是不能更认真的神色。
“我为我做过冒犯你的事道歉。”
苏落垂眸。骨骼分明的手轻轻握着她的，奇怪，明明他只穿了一件黑色毛衣，为什么手比她热那么多呢？
“你还有什么骗了我？你究竟是做什么的？”苏落轻声问。
付清灼目光微动，说：“唯一骗你的事情，是那个并不存在的法国服装品牌。我不是服装设计师，而是一个画家，除了画画，我平时做的事情很多很杂，我在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董事，每周需要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我还是一家餐厅的老板，一家农场的农场主……”
“停停——”苏落及时打断了付清灼，若非付清灼的表情一本正经，她几乎要觉得他在说段子，明明是一个自我介绍，她却听出了一种脱离现实的感觉。
苏落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皱眉问：“你是在炫富吗？”
付清灼被苏落的话噎住，无奈地笑了：“我没有炫富的意思，只是说一下我的情况。如果你不喜欢听，那我不说了。”
“不是不喜欢，只是你这么有钱，我作为一个勉强经济独立的学生，会有很大压力。”苏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他们之间的差距过大，让她感觉一切都脱离了掌控似的，她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
“那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还会来找我吗？”付清灼觉得自己已经把逻辑抛到了九霄云外，问出这种完全不可能的假设问题。
苏落用指尖描着付清灼的眉骨，他的眉骨高出眼睛下方很多，显得眼睛格外深邃。
“如果你没钱，我会少很多顾虑，就不会把你想得那么坏……”苏落附身，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你不知道，我身边有太多被富二代玩弄，最后变得非常不自爱的男生女生，我一开始以为你也跟那些渣男一样，只是想睡我。”
付清灼喉结轻动，但理智让他没有回吻，他问：“你觉得有钱的富二代都喜欢玩弄感情吗？”
苏落歪着头，笑着说：“你不会以为，你是第一个追我的富二代吧？”
付清灼微微挑眉，说：“你这样坚强又努力的女孩子，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
抛起的心脏被温柔地接住，苏落脸上一热，红着耳尖别开脸：“不愧是法国男人，情话真是信手拈来。”
“这是客观事实。”付清灼说，“不过确切地说，我算半个中国人，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