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射伤坠马不醒,后被我这个前身晏清影所救,伤好之后便即在仁惠斋当起了伙计。
其实司马曜此次出宫冒的风险极大,也是他的老师兼中书舍人的冯之焕向其建议,另组织一支取名为“影”的人马跟随其后,拉开距离从不现身,若是中途有变故,一方面可以暗中保护,另一方面可以及时向宫中通报讯息。
所以出事以后,杨循一早就收到他中箭受伤下落不明的消息,立马组织人手在蒲坂城一带搜寻,后来看到司马曜发出的响箭与他取得联系,这时宫内正值门阀之间相互倾轧,局势尚不明朗,皇上不宜露面,而且半路截杀的人马来历也没有查清楚,若是贸然回去,免不了又会暴露在危险之中,不如先在医馆继续呆着,等朝中的争斗完毕出了赢家,再悄悄回去接管局面不迟。
回到朝中,原来的十六大门阀经过重新洗牌,已由新的八大家族掌权,同时半途截杀的幕后主使也被揪出来,万万没想到这人竟是当朝丞相谢安的亲侄谢瑜,人证物证俱全,由太原迁来的士族王家现任中书侍郎的王宝国举报,原丞相谢安也由此受到牵连,整个陈郡谢氏由此遭受灭顶之灾,就是司马曜亲自出面力保也没能保住,太原王氏借此登上士族门阀之首,谢氏一族从此没落退出历史舞台。
为此司马曜也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闷气,明明知道这次的灾祸根本就是王氏为了扳倒谢氏故意发难,真正的幕后主使也许还在逍遥法外,甚至可能就是王氏自导自演,但是明面上还是得向王氏妥协示好,由此耽搁了来蒲坂城接我的计划。
等到局势大致稳定,杨循带了人马来接我的时候,发现医馆早就人去楼空成了一处废宅,经打听才知晏医生一家晚上突遭变故,举家迁徙回南方苏州老家了,自然对于我的去向是一点也打听不到,回去向司马曜回禀消息,又令他好一阵失望和赌气,命杨循以后把找寻我的下落当成一个长期任务去做。
我的思绪被他所说的“晏大夫一家举家迁徙回了南方”一事所牵引,不由地有些责怪起慕容冲,虽然是韩延出的手焉知不是他下的令,就只是怕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就非得全部剜眼挑舌吗?虽然战场无情稍有怜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但我终是不能接受此等残酷的做法,想想那一屋子的瞎子,以后生活将何以为继?由北至南眼不能见口不能言,这千里路途变数不断,如何捱过?
“小晏?小晏?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司马曜见我没有应声,便推了推我,“对了,你跟我说说,自别后你是怎么过的?如何会流落到建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