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等于空了一个位置,那这个位置就得由市里决定,或者说是直接交给育祥,名额的确是一中的,但位置是市里的,一中不要那就轮到育祥,反正总归都要落到他头上。
程许知道这事儿肯定不简单,这竞赛多牛逼,闲着没事谁会退,都是挤破了脑袋要抢来的,结果还有傻逼不要。
“黎恩宁要退。”这是他猜中了程许心里的想法。
“人家不退怎么办?”他不知道陈暂为什么这么自信说她一定会退,毕竟万事都没有十成的把握。
陈暂看了一眼,程许平常也是挺淡漠一人,这会儿眼里也有些担忧,陈暂眼神慢慢变得有点阴鸷:“把她逼退。”
这几个字根本就不像是从陈暂嘴里说出来的,因为是针对一个女生,所以就更不像了。
程许知道黎恩宁是陈暂的一个追随者,知道他这人又拽又社会,但是也不至于对自己的追求者这样做,这逼对罗妖不会也这个样子吧?
陈暂没跟他说黎恩宁做的那些事,他没说才是给黎恩宁留了一条活路,那不然凭程许对罗妖那股劲儿,不逮着机会打她一顿那都不行。
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陈暂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程许也就不抬屁股。
陈暂拿着打火机在桌子上翻过来翻过去,看起来挺纠结的,程许猜到他要问什么,往椅子上一靠,就不吭声,气死你。
陈暂大概了解了他的心思:“她……”
“吃不好睡不好没去学。”
“你明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你还装什么?”程许质问他。
陈暂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怎么说,说他最敬重的爷爷是间接杀死罗妖妈妈的凶手么?还是说他和他爸交换了条件现在要出卖王安棣?
他得捋捋思绪,但事儿总要说,他酝酿了挺久,程许本来在他这就没什么耐心,他又吭哧瘪肚不说话,他就很来火。
火气往脑壳上翻。
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给程许解释,他发誓,这件事要是跟罗妖没关系,他一辈子都可能不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所以你用你和罗妖当筹码,去换取你爸帮王安棣?”
程许把衣服往上捋了捋,静吧里空调开得很足,怪不得陈暂把外套脱了,他也开始冒汗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都看你。”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擅长表达,更不擅长和陈暂沟通。
他也不是当事人,问他跟没问没什么区别,陈暂有点想翻白眼,他拽滴滴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半瘫着,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卫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羽绒服,短款。
裤子是一条很普通的运动裤,有点宽松,脚上蹬了一双灰色的跑鞋,他长得好也比较会穿衣服,跟烂大街的面包服不一样,他穿衣服从来没随过大众的审美,这点跟罗妖一样。
静吧里有很多女生目光都聚集在这,陈暂翘个二郎腿,双手交叉在思考,他个子又高气质又出众,有人蠢蠢欲动,所以罗妖对他心动是很正常的。
他这样的人就是天之骄子,是光,生来就是为了让别人自卑的,无论他走到哪里,再耀眼的人在他身边都会黯淡无光,他眼睛下眼睑是红红的,皮肤在黑色羽绒服的衬托下显得更白了,他眼皮真的很薄,他的双眼皮是那种前面内双到外面才延伸成外双的那种。
程许莫名其妙地踹了他一脚:“你他妈的是不是偷偷涂防晒了?”
陈暂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十分傻逼,脑子没病都问不出来这问题:“有毛病。”
程许比他矮一点点,哪哪都不如他,好在他心里素质比较强大,不然要被这逼给打击死。
”所以你想的办法呢?”陈暂问。
窗外的树都光秃秃的,这一片人流量又少的可怜,看起来更荒凉了,绿化带里的球形常青树也没剩几片叶子了,这树也不怎么常青嘛。
静吧里暖和,放着轻轻的音乐,这个环境是罗妖喜欢的,程许想。
她就喜欢这样的荒无人烟的自由,挣脱世俗的禁锢,做一株四季都无法改变,任谁都不想接近的荆棘。
“问你呢。”看他在发呆,陈暂也没什么耐心,别的事的话也不会这么燥,主要事关罗妖,他就难免急了些。
“我说了,看你自己。”
陈暂嫌他没用就让他滚了,他自己一个人坐在静吧,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暂,你是个男人。
即便这样,他还是犹豫,纠结。
程许打车去了王安棣家,陈暂说他没去医院,王安棣也没家,他不跟他爸一块住的,他是个私生子,没那本事,主家不让他回去。
程许见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皮肤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嘴的一周还有胡茬,头发剪了寸头,衣服软趴趴地套在身上,他瘦了好多。
王安棣看程许来了,那估计他就是知道了:“眠眠……”
“她不知道。”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平常王安棣就跟赵眠的保镖似的,有赵眠的地方一定有王安棣,赵眠是学舞蹈的,她的脚尖一是为舞台而踮,二是为王安棣。
“你们都知道了。”
“我认识她五年了,你是第一个让她踮脚的男生。”
“王安棣,你和陈暂是我见过最怂的怂逼,我……”
“你不怂你怎么还不向妖姐表白。”他反说道。
半斤八两,都是怂蛋,感情方面,还是得看赵行星。
一句话就把他塞死,都这时候了,他还给他开玩笑:“治好的几率有多大?”
“不知道,前几天陈暂他爸来找我了,订好机票了,后天下午走,没说几率多大,这谁敢确定,说扩散就扩散了。”
“但是,有治好的可能,冒死一试。”说完他还笑了,居然还开得出来玩笑,居然还真的笑得出来,不过这可不就是冒死一试么?横竖不都不过是个死。
程许捶了他一拳,没敢用力:“赵眠呢?你不跟她说了么?”
王安棣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敛了敛,他是可怜的,他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