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以前赵眠说怕她什么时候在家想不开,就没收了一把钥匙,后来赵行星也去配了一把,DJ也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有了罗妖的大门钥匙。
赵眠刚进房间门就听见罗妖的琴声,她把羽绒服脱下,里面是刚刚练习穿的小黑裙,在她的琴房跳舞。
她在灯下弹琴,她在灯下跳舞。
公主为天鹅伴奏,天鹅为公主起舞,这才是双美,让人心服口服的育祥双美。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赵眠左脚踮起脚尖,右脚抬起与左腿成九十度,双臂抬起,在原地转了一个圈,鞠躬。
赵眠知道,罗妖这是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罗妖开始收拾行李,赵眠一觉睡醒就看见罗妖的小行李箱放在客厅,好家伙,期末考试都没见她起这么早。
“不管怎么着,给陈暂程许说一声。”
“噢。”
“别不当回事,出事了哭你都没地方哭去。”
“嗯。”
“听见没?”赵眠看她反应淡淡地,怕她不上心。
“知道了知道了。”
罗妖还是瞒着其他人了,到底也没跟陈暂说。
登机的时候,罗妖坐在后面,竞赛队的人都是经济舱,在她前面,她上的早,看见陈暂带了个黑色帽子和口罩,背了个黑书包。
他情绪好像不高,罗妖也有点担心。
有了黎恩宁这个先例,竞赛队的其他女生都不敢跟陈暂说话,罗妖对此很满意。
罗妖没法跟他们订同一所酒店,被所有的竞赛队预约了,对面的酒店还有空房间,她就只能去对面。
楼道上很安静,罗妖握着房卡的手更紧了些,隐约听见脚步声,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过了一会,有一个服务生推着一辆清洁小车经过,她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她摇摇头,准备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楼道里响起突兀的手机铃声,是她自己的。
看见屏幕上的来电,犹豫了一会儿,许品礼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她还是接通了,没等他说话,就听见许品礼带着怒气的声音:“你自己去京城了?”
罗妖哽着脖子回:“程许也来了。”
理不直气还壮,要不是罗熠给他说他才不会知道,他不过于关注罗妖的私生活,总觉得不应该,不是他这种绅士做的事。
“程许是去参加比赛的,你加什么劲,你也没给他说。”
罗妖心里一堵,他怎么知道她没说?难道程许知道了?赵行星把她卖了?如果真是赵行星,她要捅死他。
“我说了。”罗妖摸摸鼻子,因为底气不足,声音有点虚。
“你说什么了?那个小男生是不是也在?罗妖!”
罗妖不想听他像祥林嫂那样嘟囔,索性就直接挂了,由着他一个人在电话那头跳脚。
她找到房间,坐飞机坐了三个多小时,她先去泡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本来想着躺一会儿,可能是这段时间在陈暂的事情上精神太集中了,躺下后就睡着了。
罗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陈暂,把她推得好远,比现在更有一种距离感:“罗妖,你滚,你滚啊。”
“滚的远远的,最好我们此生都再无交集。”
罗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她的手上,陈暂的手上,全都是血,红的刺眼。
不对,陈暂手上的血,是她染给他的,可她没有受伤,那她手上的血是谁的?
罗妖猛然惊醒,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看起来很贪婪,额头沁这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她摸了摸手,手心都是汗,打开床头的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四点钟,她睡了十几个小时。
罗妖曲起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间,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为什么?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四点过后,她再也没睡着过,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到天亮,起床,洗漱。
她穿着一如既往的黑色大羽绒服,戴了个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走在人群中,没多少人会注意到她。
她站在京大附中的门口,等了十分钟,才看见陈暂和程许,还有许萧夜,他们三个长得又好,个子又高,引的路人频频侧目。
有个穿白色面包服的男生,其他市的,往罗妖的方向看了一眼,可能是因为心虚,罗妖把头低了低,那男生给陈暂递了瓶水,两人看起来很熟捻。
八点入校,八点十五进考场,八点半开考,八点四十五之后不准进入考场,京城比抚市冷的多,罗妖身子有点扛不住,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底,半张脸埋在衣领里。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京城本地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气候,所以这个时间点街道上人也就多了起来。
九点过后,来陪考的家长也被冷空气击退,纷纷退回到酒店去等孩子,只有罗妖一根筋,站在风里等,她就是死脑筋,小脸被风吹的通红还非要在门口等。
隔壁小卖部的老板娘有些看不下去,就让她进店等,罗妖挺警惕的,老板娘说:“姑娘,这一场要两个半小时,十一点才结束,这才刚过九点,预报说今天还有雪,你把身子冻垮了可就不划算了。”
十点半其实就可以交卷了,所以不到十点半罗妖就从小卖部出来了,她感受到一道目光,左看右看都没有人,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第一个出校门的是那个给陈暂递水的那个男生,罗妖低着头,校门外渐渐地来了些家长,罗妖的身影慢慢被淹没在人群中。
那个男生又撇头看了一眼罗妖,陈暂也出来了,罗妖准备往他那边去一点,她走一步那男生就跟一步,走两步他跟两步,罗妖气的想打人。
罗妖忙着跟那男生斗智斗勇了,不知道陈暂什么时候来这边了,听到陈暂的声音,她后背僵了一下。
她没敢动,怕陈暂认出来她。
她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不知道是来自那个男生还是来自陈暂,插在口袋里的手心冒了冷汗,她不自然地挪了几步,想从两人的视线中逃开。
“哎对了,不是听说黎恩宁不来了吗?怎么又见她了?”
黎恩宁来了?
罗妖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