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我已经不做杀手了。”】 从常暗岛回来的半个月后—— “吃饭了,把桌子收拾出来。” 厨房里的福泽社长拿着锅铲,朝客厅喊了一声。 “知道了。” 四声应答。 但,完全没有人动。 灼热的风从窗檐拂过,吹动风铃传出叮当的响声。客厅的露台上摆着一张方桌,扑克牌在桌面散落着,四个人分坐,手里各自抓着不等量的牌。 气氛很严肃。 与谢野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五张牌,沉默了很久,额上贴满的败者纸条几乎把她的视线都挡住,她颤颤巍巍地把手牌递出去,而准备抽她的牌的上家——乱步手里只剩一张牌了。 乱步的旁边是同样只剩一张牌的太宰,还有一个只剩两张牌的檀真昼。 几乎没有悬念,下一瞬,一对红桃A坦坦荡荡地拍到桌上。 “是我赢了!”再一次成为赢家的乱步拿着纸条一跃而起,“不行啊与谢野,你怎么一直在输啊!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抽鬼牌了,我们还从来没有玩过这么简单的游戏。” 与谢野晶子:“……” 谢谢,但是有点扎心。 还有,这不是个休闲小游戏吗?为什么玩出了极限逃生的感觉,而且她还总是最拉闸的那个! 虽然没赢但也没输的檀真昼已经很佛系了,胜负什么的完全不在意嘛,他放下手里的两张牌,抹了一把额角虚汗,很诚恳道:“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海滨城市的夏天远比想象中闷热,海水蒸腾起来,连风都是黏腻的。 每个人食欲都不太旺盛,太宰和乱步吃到一半偷偷摸摸地想去冰箱拿冰饮,结果手还没拉开冰箱门就被福泽社长拎回桌上——他们四个因为突然的心血来潮,半夜爬起来合伙吃完一桶冰淇淋,结果,太宰和乱步都引发了急性肠胃炎。 现在,他们都被严令禁止食用任何油炸酸辣冷的食品。 檀真昼看太宰闷闷不乐地戳着碗里的饭,趁着所有人都没发现的空档,偷偷给他夹了一筷子不辣也不酸的凉拌海蜇,另一边的与谢野也飞快地把自己的天妇罗挪到乱步面前。 午饭后,四人也没有了抽鬼牌的兴致。 因为与谢野需要休养的关系,福泽社长推掉了侦探社的大部分工作,只有一些不得不去出面的、与政府相关的访谈才会独自离开,今天也一样。即将出发去往京都的福泽社长坐上负责接送他的车子,开启了为数两天的出差之旅。 室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四人各自待着,唯一有响动的空调温度被调到最低,灼目的阳光穿过婆娑绿叶,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与谢野放下手里的魔方,她看了一眼赖在吊床上和小樱花一起吃着零食的乱步,默不作声地,尝试撑着轮椅护手站起来。 其实,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囿于受困的心才一直坐在轮椅上。 太久没有使用的双腿还不太使得上劲儿,但她还是艰难地站起来了,扶着沙发和墙朝室内走廊走去,那里是一个摆满书的书房,她平常最喜欢待在那里。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小别墅,自从被接回侦探社,监护人福泽社长没空的时候都会把她送到这里。短暂的相处里,她已经足够了解乱步,还有太宰和檀真昼:这是性格分明的三个人,他们就像黑暗中足够耀眼的星星,总有一天会是能引导别人前进的存在。 她是如此相信着。 因为,她就是被引导着的人。 傍晚,炎热消了下去,四人准备去咖啡厅解决温饱。 出门时,与谢野没再选择轮椅,咖啡厅的店长见状很是高兴,额外的给他们送了一份天妇罗小菜。 相比于往常,店内的客人少了很多,看着满面愁容的店长,与谢野没忍住询问。 “没什么大事,” 店长警惕地四望,“就是下午的时候,海桥那边有栋公寓楼的蓄水池被人恶意投毒……附近居住的人们都不敢出来走动,也就是我们这个离小别墅近一点,不然人会更少。” 店长没说出投毒人的名字,只是隐晦地示意了屹立在横滨中央的五栋大楼。 这段时间的港口黑手党变得更疯狂了,像这种因为敌对组织的干部有很大可能藏在公寓楼内,就在蓄水池投毒的事件屡见不鲜,与许多小组织都被疯犬一样的港口黑手党剿灭,能存活下来的,除了比较低调的高濑会,就只剩下躲藏在擂钵街里的羊,以及擂钵街外的小别墅。 檀真昼盲猜港口黑手党不剿灭羊的原因是,现在是夏天,擂钵街内到处都是咒灵——在看不到咒灵的人眼里,那是堪称灵异诡秘事件的聚集地。 在擂钵街诞生的咒灵可不是吃素的,里面每天都有咒灵杀人事件,血腥气凝聚不散,几乎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至于小别墅,纯粹是因为海上的风暴事件之后,檀真昼在里世界一战成名——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可是直面过来自风暴的恐吓的,他们大部分人至今都无法忘记井上社社员们在眨眼间被风切断四肢的样子。 而其他没见过他的人,看到港口黑手党的行事,也都怀着警惕之心,不会轻易打扰他。 至此,这个属于檀真昼的,还不知道名字的组织,成为了横滨黑夜的一个符号。 从咖啡厅吃完饭出来,路上的行人多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他们瑟缩在离小别墅很比较远的街道阴暗处,仿佛想靠近,但又十分害怕引起檀真昼的不满。 不受影响的四人绕道去了趟超市,购置与谢野暂住需要的商品,她目前居住在一楼书房边上的休息室里。 购置好东西,再回到小别墅时,时间已经很晚了。 月光被隐匿在乌云背后,昏暗的路灯仅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线,拎着东西的四人刚靠近就察觉到了不对。 小樱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