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
艾文没吱声，她耷拉着肩膀，看上去仍旧消沉着，只是因为听见了询问，所以抬了起头，并看向了一旁的老约翰。
因为仰视的举动，她的兜帽略微向后滑落了一些，从而露出了那隐藏在阴影里，并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与其四目相对。
没有恐慌，没有麻木，没有疯狂，也没有像这座城市中其他市民那般的疲惫与尖锐。
只是单单地充满了孩童般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期盼。
明明是漆黑色的瞳孔，却亮着光，隐约地闪烁着，像是一面镜子，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哥谭的剪影。
哦，外乡人……
老约翰在望向那双眼睛的时候便确认了这一点，而这则让他多少散去了一些敌意。
虽然他仍旧秉承着职业素养保持着警惕，但他看着艾文这副沮丧的样子，总觉得这个漆黑的家伙如果开口说话的话，那应该会是一个很吵闹的家伙。
“你不能说话？”老约翰试探地问道。
『……是，但也不完全是。』
艾文点了点脑袋，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声音，但她仍然对于“说话”这个行为乐此不疲。
“哦，好吧，我倒是没想到这个。”老约翰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身上的敌意随着艾文配合的举动又消退了一些，他移开了放在配枪上的手，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呃，这是个好问题……十八，我猜？』
艾文眨了眨眼睛，在“实话实说”和“胡说八道”这两个选项之间短暂地犹豫了一秒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十八。』
艾文坚定地抬起双手竖起了十根手指头冲老约翰比了比后，又减去了两根手指头再比了比。
老约翰：“…………”
老约翰带着怀疑的神色上下打量了一下艾文那顶多也就一米六的身高，
“十八？”
艾文斩钉截铁，毫不心虚，并重重地点了下脑袋。
『是的，十八。』
“……十八啊。”老约翰因艾文那肯定的举动顿了顿，他先是盯着艾文竖起来的那八个手指头沉默了半晌，然后再一次打量一下艾文的身高，最后才半掀着眼皮，视线重新又回到艾文的眼睛上，心里不由得猜想着这人的年龄。
年龄十八？不，十五？或许可能更小？性别……嗯，看穿衣风格倒像是一个男孩。
老约翰眯起了眼：“真的是十八岁？”
艾文：『…………』
『那还用问，当然是假的。』
艾文的眼神飘忽了一瞬。
老约翰见状又问：“……实话？”
艾文：『…………』
『当然不。』
艾文的眼神更加飘忽了。
她心虚，但她不为所动。
她仍举着她的手，而那迟迟没有放下的八根手指头则代表着她的倔强。
老约翰：“…………”
艾文：『…………』
“……好吧，你赢了。”
漫长的对视后，老约翰做出了妥协，他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摸向口袋，翻出了一个老旧的按键手机递给了艾文，“十八。”
5
在有了良好且和平的开头之后，两人接下来交流的方式就变得快捷了许多。
艾文握着老约翰友情提供的手机，一边手指飞快地敲着按键，一边微偏着头听身旁的老约翰在那问东问西。
“哦，所以这是你第一次来哥谭？”老约翰弯着腰，跟艾文的小脑袋凑到一起低头看着屏幕，“来之前怎么不去网上查查攻略？”
特别是看在这里是哥谭的份上，过来之前不查攻略虽然不能说是死定了的傻蛋，但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一句死得快的蠢蛋。
[没有，我没想到那些。]
艾文捧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手指快地闪出了残影。
[我来这里的主要是为了生活，学习，和冒险。正所谓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捡，查攻略对我来说太保守了，身为一个年轻人，我觉得我应该勇于尝试！]
老约翰：“…………”
说真的，我觉得你那应该是勇于尝逝。
老约翰抽搐了一下嘴角，他是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外乡人”连作死都是那么的主动，竟然都连了解都不了解一下就来哥谭探险。
勇于尝试……哈，这小子可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老约翰是第一次如此在心中感叹“外乡人”的无知与愚蠢，天真得简直让他想要发笑。
“哦，这样……那还真是一个深思熟虑的选择。”
老约翰没有多说些什么，虽然他是个警察，但这么多年“事不关己，万事大吉”的处事习惯早已让他变得冷漠。
有什么好说的呢？
有什么可说的呢？
反正作为一个对哥谭一无所知的“外乡人”，无论他这边怎么告诫，就冲这男孩这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也迟早都是会倒大霉的。
呵，年轻人……
老约翰摇了摇头，没有那个多嘴的想法。
他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心里甚至已经想象出他被这个城市“吃掉”后的样子。
要么，被夺取一切，金钱、尊严，底线、甚至说是生命，然后毫无意义地在这座城市阴暗的角落里死去。
要么，被同化为一体，惊慌、恐惧、失望，逐渐变得冷漠，然后被这城市深渊里的黑暗浸染上愤怒与癫狂。
反正……总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像是个来自迪士尼的好奇宝宝一样，天真而又单纯，快乐得像是一只在草坪上打滚的小狗。
“……好了，男孩。抓紧时间。”
老约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还有什么问题？”
[不用了，谢谢你的慷慨，先生。^v^]
艾文飞快地打字回复，像是压根就没有察觉到老约翰的疏离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