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这种节奏紧张却依然有序的课间生活。
十点钟。
安宁比放学时间晚了半小时下班。
她被安排在离三班教室最近的物理组办公室,那里坐着的都是有十多年教学经验的班主任老手。
老教师们给了她不少资料,顺带传授管理经验。
放学铃响时,她虽未挪动,却隔着窗户,一直关注着走廊拐角的小教室——
她的班级。
待灯关上、门落锁,最后一位同学安静离开后,她才收回视线。
温习完教案,安宁才发觉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一个高挑的白色身影正在门口等她,那人跨在单车上,在月光下朝她微笑。
“沈乐知。”她叫了声校医的名字。
“走吧,送你。”他抬抬下巴,示意安宁坐到他后座来。
他给出的理由也充分:“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容易被小混混抢钱。”
安宁无奈:“你以为我还是学生啊。”
沈乐知:“不是吗?咱俩都被抓过‘早恋’了。”
她低头轻笑。
这是一整天里,安宁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车子缓缓朝某条小路行驶。
前面的人一路上说了很多话,背部的暖意传递到她的身上。
“别不开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学生会喜欢你的。”
“你带的班不会差到哪儿去。”
安宁只作了一句回应:
“我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度过这三年。”
听上去语气有点忧郁。
沈乐知用半玩笑的语气问道:“这就是你名字——安宁的寓意吗?”
“嗯,”她低声呢喃时多了些许柔情,“我记得读书时——爸妈从没给过压力,只要我平安快乐长大,就满足了他们最大的期待。”
夜风徐徐,吹在两人脸上,吹动着衣摆。
安宁左手小指的白金戒指在月光下隐隐发亮。
回到家,屋内一片漆黑冷寂。
安宁拍亮日光灯,冷调的光洒进客厅。
这套公寓面积很小,只够一人居住,厅内家具只有一张布艺沙发和木纹茶几,孤零零地互相作伴。
卧室更是极简风。
床上是最普通的灰色调三件套,书架空荡荡,只有几本画册。
安宁从包里把教案和新到手的资料一齐放进格子里。
脚趾无意间踢到床下的一个旧木箱。
她将箱子搬出来。
木箱里面都是些报纸碎片。
像是被人刻意剪裁下来的。
新闻内容基本相似,却是同年同月不同日的同一个事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2012年8月7日,群英中学在台风来袭时,发生大面积坍塌,事故引发火灾,难以控制,全校师生死伤无数。”
“2012年8月9日,群英中学在台风来袭时,发生大面积坍塌,一名教师及时发现火情,火灾得以控制。师生死亡人数为31人,经身份确认,为最后撤离的高三(3)班。”
“2012年8月3日,群英中学在台风来袭时,发生大面积坍塌,引发火灾。该校平日进行消防演习,火情得以迅速控制,大批学生得以安全撤离,事故伤亡人数共7人。”
“……”
诸如此类。
时间全部锁定在两年后、八月初。
就像,一则则恐怖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