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边的水下道:“就在那儿。”
就在江无漾弯下腰的那一刻,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她怎么给忘了,这可是在古代。
只是她没有想到,江无漾通过水面的倒影,将她的一举一动看了个彻底。
江无漾很快就摸索了一大盆出来,季晖抓鱼累了,看着他们在一起,好奇地过来看看,目光被地上的螺给吸引:“阿姐,这东西能吃吗?”
自从上次救了季晖以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和善了不少,以前总是直呼自己名字,现在也改口叫了阿姐。
季知节想了片刻后道:“这东西叫田螺,没多少肉,当个零嘴儿还不错,要是放点辣,味道更香。”
吃了一路的粥,季知节的嘴里味道都是淡的,现在说起辣,嘴里的口水都多了起来。
一听不能吃饱肚子,季晖眼里的光都黯淡下来,正在水里摸索的江无漾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只是心里奇怪,自己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她个生长在世家的小姐,怎么又会知道叫什么,还知道怎么吃。
三个人提着满满两大桶回了家,李婉带着孩子正在院子里,江晚看着游来游去的鱼眼睛都快掉出来,拿出小手趁着江无漾没看见,忍不住戳了下鱼背,滑溜溜的手感,让她立刻收回了手。
又见着季知节抱着桶石头,还往石头里撒盐,又被她给吸引住了,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她的身边。
自从吃过她的果子,她就再也不怕这个表姑了,觉得表姑跟她的果子一样甜。
江无漾从前跟着军队生活过一段时间,比起在宫里衣来伸手的人来说,会的东西多了些,麻利的杀鱼去了,没有刀具,又去了马厩找了块趁手的铁器去打磨。
贺氏看着为了一日三餐忙碌的两人,心里愧疚起来:“活了大半辈子了,没想到还要四娘和六哥来照顾。”语罢,深深地叹了口气。
郑氏听着也偷偷抹起了泪:“以往在家中四娘哪里做过活,如今出来了,为了生活竟是连生活做饭都会了。”
季晖跟江晚在一旁吵闹,季知节没有听见郑氏的一番话,不然要被吓一跳。
正在磨刀的江无漾听着却是在心里思索起来,她最近确实很奇怪,像变了个人一样,要不是路上一直跟她在一起,还要以为被哪个人顶替了。
“阿姐,你这撒盐做什么?”季晖跟江晚一样,拿了个小凳子在一旁做着,他还没有吃过这个东西,虽说填不饱肚子,但也好奇是个什么味道。
“吐沙子,放点盐它吐的快。”季知节解释着。
季晖不懂这些,她说什么都信,忽的敬佩起季知节来,她懂的好多。
“哇,它会吐泡泡。”看着水里咕咚咕咚地冒着的泡泡,江晚兴奋地叫了起来。
“它们还要泡一会儿,我去看看表哥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江无漾刚好磨完铁片,用清水洗着,一条大鱼安静地躺在石头上。
季知节:“我来弄吧。”
都是宫里的达官贵人,会做杀鱼这种事儿?
可千万别浪费粮食。
江无漾:“不用。”
说着,手灵活地划开鱼肚,熟练地将里面的脏东西拿出来,再用清水清洗干净。
“哇,你好厉害,你怎么会这些?”季知节惊叹着他的动作,动作比她差不了多少。
一个皇子会杀鱼,稀奇的很。
听着她的称赞,江无漾难得红了脸。
“以前在军营学的。”江无漾说的平静,像是再说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你在军营做厨子?”季知节一副不可置信地张开嘴。
“皇兄一贯严明,赏罚分明,不会因为身份便对人格外照顾,就连皇子也不例外,所以我曾在做过一段时间的伙头兵。”
听他提起江无波,季知节愣了下,尴尬道:“对不起。”
江无漾又拿起一条鱼,轻松地处理干净。
“都过去了,今晚做什么?”江无漾转了话题,总有一天,他会亲手取了那对母子的项上人头。
季知节叹了口气:“鱼片粥吧。”
季晖看腻了吐泡泡地田螺,看着处理好的鱼,高兴地叫着:“今晚有肉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