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无论如何都想守住这个秘密,所以她妥协了。
只能另找时间和房东商量。
等到南霜从打工的便利店回来,又是和昨天一样的凌晨一点。
可能是白天发生的事太糟心,南霜有点破罐子破摔,管他是人是鬼,大不了到时候他们干一架。
不过好在今天没出什么幺蛾子,南霜平安回到了家。
洗完澡,吹干头发,南霜躺倒在床上。
她平静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钱、没有亲情、没有朋友,她究竟是怎么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个惨样的。
南霜自嘲地笑笑,闭上眼睛企图让自己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南霜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钢琴声。
又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南霜不知道哪里涌上来的一股气,她猛地打开卧室门,朝客厅吼道:“你烦不烦!”
钢琴声再次消失不见。
南霜也不想再过多纠缠下去,她关上门转身回床上继续睡觉。
那个弹钢琴的东西好像被南霜吼怕了,之后的几天南霜再也没听到钢琴声,也没有再遇到奇怪的事情。
南霜决定继续住下去,毕竟这里的租金真的很便宜。
周三下午,南霜背着书包走进教室。
这节课的老师在群里强调过今天会点名,所以原本空荡荡的教室坐满了人。
南霜因为学生会的一些事情,来得比较晚,等她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个空位了,而那个位置的旁边好死不死就坐着她以前的舍友。
那个位置在中间,南霜本来想从右边进去,但是那里有人正趴着睡觉。
南霜只好走到左边。
“你好,可以让一下吗?”
舍友之一的乌悦媛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和旁边的人说说笑笑。
南霜捏紧书包带子,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请你让一下。”
乌悦媛还是没理她。
四周有人好奇地看了过来。
后排有人看不过去了,拍了拍乌悦媛的肩,示意她有人想要进去。
乌悦媛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旁边的人也跟着她让出一条路。
南霜贴着桌子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但是不知道谁绊了她一脚,她重心不稳摔了过去,恰好摔到了一个男生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南霜赶紧站起来向那个男生道歉。
等她坐下,听到乌悦媛她们窃窃私语。
“看到个男的就扑上去,是有多饥渴啊。”
“就是就是,和她弟弟看到女的一个德行。”
“家族遗传吧。”
“哈哈哈哈哈笑死。”
南霜低下头,沉默地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催眠自己不要去听她们的话。
可是那些话还是源源不断传到她的耳朵里。
南霜委屈,也想站起来大声呵斥她们,但是她做不到,她害怕反抗所带来的结果是别人奇怪的目光。
一堂课90分钟,中间有10分钟的休息时间,南霜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下课后,她决定和店长请个假,去公园里散散心。
南霜所在的a市有一个很大的人民公园,里面绿植很多,南霜有烦心事的时候喜欢在里面乱逛。
走在林间小路上,她重重叹了口气。
她想到了恨不得她死的父母,想到了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弟弟,想到了她以前的名字。
南霜像机器人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南霜突然发现四周静得可怕。
似乎是走到了公园深处,周围种满了树,这些树奇怪地挤在一起,密密麻麻地遮挡住南霜的视线。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黑了,南霜走的这条路星星点点散落着一些路灯。
这是条看不到终点的路,无尽地伸向远方,但是又极其狭窄,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行走。
南霜庆幸还有路灯陪伴她。
她总觉得再走下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所以她决定往回走。
可是她越走越觉得身上很重,像是有什么重物压在她肩上。
糟糕、太糟糕了。
得赶紧回家。
南霜脑子里只有回家这个选项,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觉得回家才是最安全的。
穿过马路、走过天桥,南霜越来越直不起身,她在保安疑惑的目光下弯着腰走进了小区。
必须快点回家。
快走啊、快点回去啊,只有家里才是安全的。
南霜喘着气走在楼梯上,她艰难地抬起脚,拼命想要往上走。
感应灯没有反应,南霜像是走在一片黑雾里,伸手不见五指。
她听到背后传来的咯咯声,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磨牙。
有几缕发丝落在了南霜耳边,摇摇晃晃的,偶尔蹭到南霜的脸颊。
南霜清晰地感受到那个东西吐出的气息,带着点潮湿的泥土的味道,就好像刚刚从土里爬出来一样。
终于,四楼到了。
但是背后的东西还是压在南霜身上,它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南霜逃回家的懦弱。
南霜已经没有力气去掏钥匙了,她整个人虚弱得可怕。
就在南霜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门打开了。
温暖的灯光洒在南霜身上,她感到身上一轻,压在身上的东西终于离开了。
南霜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努力抬起头想要看那人一眼,但是终究抵不过身体上的眩晕感。
南霜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