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组织好剩下的伤员撤退,第三小队暂时原地待命,注意雾来的时机,叫玄玉撤退放弃二区。”我紧闭着双眼,脑袋血管膨胀好似有什么怪物要从我的躯壳里逃脱出来,好像有谁在看着我,我眯起眼睛斟酌着周围却发现空无一人。
电流滋滋窜过耳边,似乎是网络不好,喜玉过了很久才回复。
“是的,大小姐。”我揉了下太阳穴正打算挂电话,喜玉的那边情况突然波动起来,他惊恐的怒吼着,“玄玉,撤退!撤退!!别去!!!”一阵炸裂而混乱的电流声后听筒那边就彻底失去了动静。
树叶上的水滴沉重的砸在地上,溅起厚重的尘埃。我把匕首放入袖口,整理了一下服饰。维罗妮卡怀抱着我似乎想给我一个亲吻,最终也只是摸了一下我逐渐毛燥的头发。
“维罗妮卡,三个小时后我要是没回来就引爆炸弹。还有,无论是谁来到这个房间,杀无赦。”我下达完指令后就推开大门迎着扑面而来的灰尘冲了出去。
“糜稽!”她的哽咽淹没在滚滚浓烟里,“晚饭我做蛋包饭,早点回来。”
“……知道啦,啰嗦。”我扯了扯口罩,不自在的回应道。
这已经是这星期第三场进攻了,第一次烧了我的粮仓,第二次断了我的药物,而今天进攻的是二区西南方边界,二区是政要中心向来没有人敢在这里动手,再过十天第五十三届大会将要召开,修列罗将推行新的政策和计划,本来流程走的很顺利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可恶,最近动的利益太多了,圆桌上每一个人都有理由这么干。
不服从的人终究会被命运的齿轮滚入缝隙,既然都固执己见那就全部换牌吧。他们不能缝合好这个体系还死死霸占着制度下的福利不放是会付出代价的。看看他们所推崇的主义吧,什么狗屁平均主义,把他们脑子里的水倒出来都能把我养的鱼淹死。
灯火通明的宅府影影约约闪过几个人影,我躲在墙角观察了一下保镖的行动路线和换班时间,在他们换班时间的视野盲区猫着腰溜进去。
好没品浓郁的香味,在掩盖什么?我摸索着第二层的房间,躲避着迎面走来的女仆。
后面的女仆大概还有一分钟就会和我碰面,我伸出指尖预估着距离。
“小姐。好,我来了,请稍等片刻。”后面的女仆脚步匆匆的离去,我又悄悄收回了手指。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后面突然搭上一只手,烟草味道的香气丝丝在我头顶溢出。
他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了?完全没有发现……因为女仆没怎么受过专业训练,所以我刚才并没有使用什么专业的暗杀术,只是变换了一下手的形态罢了。
不知道敌人情况的时候优先伪装自己,不要暴露实力。
“我是来找妈妈的。”我窘迫的拉扯了下裤脚,露出伤痕累累的脚踝,然后唯唯诺诺的望向他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余光时刻关注着可以逃跑的路线,我马上编了一个故事,“妈妈说来到这里就可以和她见面了,还会有好吃的。”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我浑身上下汗毛都起立了。“叔叔你看到我妈妈了吗?”我继续用着希翼的语气询问着男人。
有点难绷,但是不能露出破绽。
“嗯……有哦,跟我来。”他微笑着牵着我的手力气却并不怎么温柔我假装趔趄一下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我都没跟你说“妈妈”长什么样啊喂,骗小孩也要走心一点吧!
“少爷,下午的宴会的已经准备妥当,不知……?”
“延迟,有什么比带着可怜女孩找妈妈更重要的事情呢。”他笑意盈盈的举着我的手,我只感觉我的手指被他的手劲捏到扭曲了。
小拇指骨折了。
“小妹妹,你一定很害怕吧,没事的,哥哥会帮助你的,好吗?”
他俏皮的对我眨了眨眼睛,眼角泛出细纹。
…………
我微弱的点点头。
“少爷还是那么善良,那么宴会延迟我会告知来宾,请少爷尽量在半小时内来临。”
血液一滴滴浸入地板,嘀嗒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格外明显。
“真是个乖孩子。”他满意的搓揉了一下我的头发。“就是有点脏,哥哥给你洗个澡吧。”
……?
“我可以自己洗的,哥哥。”我小声反驳着,非常后悔着自己今天鲁莽的判断。
“也是,小女孩总是害羞的。”他理所当然的松开了手指了一下旁边的衣柜,“这是我侄女的房间,她最近在上学回不来,你换洗的衣服就在衣柜那里,我这没有你这个年龄段的衣服呢,你只能穿我侄女小时候的衣服凑合一下,可以吗?”
“可以的哥哥,谢谢哥哥。”我急忙点头生怕他突发恶疾。
“嗯,我在隔壁等你。”他说完挥挥手就离开了房间。
床单平整洁净枕头却摆放的有些许凌乱,书桌上的书却是参差不齐,椅子也放的有些歪。地毯上有一些金色毛发沾在边缘,窗口的花也是刚换的水。
跟他说的信息对不上。
我转头进入浴室发现窗户早就被锁死了,我眯起了眼睛边洗漱着身体边思考。
在我的情报网里维多利家族没有少爷,更没有所谓的去上学的侄女。
宴会我倒是知道,布尔乔亚的堡垒之夜,贵妇和文艺青年的消遣娱乐。
我快速的换上衣物,是一件颇为飘逸的小礼服,穿上去别说不好杀人了,跑步都成问题。
幸好因为妈妈我早就习惯了穿各种华丽的款式活动。
“哦,我的小公主。你真的非常合适这套衣服。”他身上的气氛突变,压迫的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穿上倒像个真正的公主,可惜还缺一个皇冠。”
我低着头颅,鲜血又从我的眼眶里蔓延而出。
“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讨厌我吗?”他恐慌的尖叫起来,“不可能……”他把我重重甩到地面上之后掐起我的下巴。
“这样才对嘛,毫无感情的眼神,之前的可不像你啊,真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