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
“一。”
话音落下,他看着屋内仍然无人回应。
他手中的三尺长刀闪着锐利的锋芒,他的皮靴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就这样,一步步慢慢靠近屋子。
他猛地推开房门。
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重的血腥气,炭火未充分燃烧形成的浓浓黑烟弥漫了整个屋子,如墨泼在清水之中。
那一群黑衣人都被这浓烟呛的剧烈咳嗽着,似乎就要把肺从身体内咳出来。
顾不得多想,领头之人便捂住口鼻踏入房内。
地下的暖炉和炭火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黑烟。
床榻边的碗中还残留了些许血液,屋子的窗户正大开着,随着风的吹动徐徐晃动着。
领头之人看到血液,还以为是缺月受伤导致的。
“强弩之末。”
他的利齿刺出冷冰冰的四个字,七分冷漠,四分不屑。
“受伤了,肯定也跑不远。咱们快追!”
那领头人如豺狼般凶恶的眼神转向手下们,手下们得了命令,跟随着领头之人如秃鹫般跃窗追击而去。
*
床底下,黑暗的小角落中,楚疏桐和缺月正噤声趴着。
他明白,聂飞定然不会派些简单的草包来追击他们。
可是越聪明的人,也越笨。他们大多自视甚高,根本不屑于往床下这种逼仄的小空间找人。
事实也与楚疏桐料想的大差不差,楚疏桐稍微给他们留下了些“线索”,他们便轻松上钩了。
花满楼短时间之内对他们二人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楚疏桐将怀中的缺月拖出来,继续执行针灸。
他的脖颈上密布着晶莹的汗珠,顺着衣领往身下流去,滴在脚下的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回春术终于成功施展。
楚疏桐原本强行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睡过去。
可是他毕竟失血过多,再加上聂飞派人追杀他们时楚疏桐又劳神伤神,此刻他已经是身心俱疲。
他趴在缺月身旁,只觉得世界已经变的模糊,脑子里也十分混沌。
他心道:我就稍微闭一会眼睛,就一会,应当没事。
不知是第几次闭眼睛,他终于力竭,没有再掀起眼帘看见任何光亮。
*
花满楼外,方圆十里的丛林。
古木参天,巨树之上,小松鼠们偷偷探出头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
不时的,还有调皮的松鼠将手中的松子砸在客人的头上。
看着客人哎呀一声后,向它投来虎视眈眈的眼神,便贱兮兮的扭扭尾巴,逃之夭夭。
那领头之人本来就烦,被小松鼠砸到以后,就更烦了。
他左右手互相掰扯着,指头的关节出发出清脆的响声。
“妈的,还真让这俩人跑了。算你们命大。”
他气的连连点头,对着面前的空气骂道:“有种别让我逮到你们。要是再落在老子手里,老子不把你们五马分尸,老子便不姓林!”
似乎还是不解气,照着脚边的石子愤愤的踹了好几脚。
他沉了沉气:“走,回魑魅堡去。”
他的心情七上八下。
林统领跟随聂飞多年,早就直到聂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脾性。
聂飞这个人喜怒无常,可能上一瞬还在笑嘻嘻的和你打趣、开玩笑,下一瞬便下令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的案例也是数不胜数。
最要命的,便是聂飞不容许自己的属下失利,否则一旦回到魑魅堡,便会经历一场上述的温柔杀。
林统领心中自然害怕。
要说他大可以直接逃之夭夭,可是体内的蛊虫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类似于缺月的蛊虫,却又不甚相似,他体内的蛊虫要更阴狠毒辣些。
这种蛊虫混合着苗疆的一种秘术,名为傀儡术。
缺月可以强行违抗主人的命令,只要自己可以扛过蛊毒反噬,除了功法有损,并不会有其他。
可林统领若胆敢违抗聂飞,那么聂飞便会操纵傀儡术,若是给个痛快都算是聂飞大发慈悲,大多时候都是令其受尽折磨而死。
林统领带着身后的手下,一步步朝着魑魅堡迈进。
他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